（柱扉）哥哥太爱我了怎么办
*预警：四万字原著向柱扉文，柱扉主线从头到尾，因为是原著向，有部分柱户内容，雷者莫入
1、夏雨
两家达成盟约，是在夏季末尾，秋色尚来不及涂抹，暴虐的雨水已经先来一步，硕大的雨珠争先恐地砸在地面上，遍地泥泞再也看不出血水的痕迹。
滂沱的雨水遮天蔽日，就连上午也显得昏昏沉沉，桃华看着天色险些忽略了蹲在走廊上的柱间，受人尊敬的族长大人此刻默默蹲在廊柱下，收拢的双膝被裹在褐色棉布里的臂膀紧紧抱着，抬起头来眼里一片幽怨，“扉间还在生我的气，怎么办？”
——你活该。
尽管桃华很想直白地说出心中所想，然而考虑到接下来还有一系列族务，于是拉起了堂兄，“族长大人也应该稍微考虑一下扉间的感受。”
“果然是连你也不肯原谅我。”消沉的男人被挫败两个字压低了脑袋。
“擅自放弃生命，放弃家族，放弃担当……即便如此，我们又能说什么呢？”桃华松开了手，看着压低的乌云，噼里啪啦的雨水几乎将她的语音揉碎在这个天漏了一般的夏天，叫她莫名觉得，这是一个很适合葬礼的天气。
“战争继续下去，只会有更多的伤亡……”柱间抬起头，终于张开了手激动地说到，“这也是为了扉间和你们！”
“哦？说来是因为我？”不知何时，房门已经打开，脸色苍白至发青的千手扉间正站在柱间身后。
“扉间！我不是这个意思！”柱间几乎是跳了起来，“停止战争的意义，扉间你应该懂得！”
“所以你把缔造和平，维护和平的担子扔了出去？如果有一天宇智波斑反悔的话，这份用你性命换来的和平，又会怎么样？”
带着几分低沉的语音十分平静，甚至尾音极轻的消散在雨声中。
雨滴砸着瓦片，梆梆梆地撞着；
雨滴打着绿叶，啪啪啪地敲着；
雨滴卷着大地，呼呼呼地灌着。
雨滴甚至模糊了族人的面容，柱间眨着眼睛，近在咫尺的弟弟面容有些模糊，因为雨水而昏暗的天色几乎吞噬扉间脸上所有的表情，只是静静地立着，在他面前，别扭地不肯看他。
如果他不在这世上，谁又会彻底的践行和平？
柱间忽然想起，很多在这样雨水肆虐的天气里，他们并没有休战，而是在雨水中厮杀，扉间白色的头发被雨水濡湿，湿漉漉地趴在头上往下淌水，然而扉间却无暇去管，抬起手臂在雨水中结印，放出更大的水遁。
因为和平，如今站在廊下，淡淡的目光越过他看着淋漓雨水。
失去和平，到那时候他们也将继续暴露在雨水下，继续任务。
但那个时候，如果扉间身边没有自己……
“对不起。”柱间一阵难过，上前一步拥住了执拗地弟弟，脸颊蹭着扉间毛茸茸的脑袋，心中软得一塌糊涂。
“我只想建立一个孩子们可以快乐长大的忍者世界。”
“有时间道歉，不如赶快把结盟书定下来。”面对兄长结结实实的怀抱，千手扉间不耐烦的哼了一声，然后用卷轴敲着柱间那颗不愿意转动的脑袋。
“唉？”莫说是柱间，就连桃华也吓了一跳。
那一日千手家占尽优势，宇智波族长已经无力反抗，然而作为千手族长的千手柱间退下战甲，就因为对方毫无保证的一句话就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事后不仅仅是千手扉间，一众族人都在被抛弃的情绪中失落许久，就连结束战争的好消息也没带给大家多少鼓舞。
平日里总会站出来稳定人心的千手扉间此时却是紧闭房门，让千手族长一连吃了两天的闭门羹。作为众人眼里的姐姐，千手桃华在安抚完几个情绪激动地年轻人后，决定来问问扉间的意思，毕竟族内大有“千手扉间一声吼，你牵我手一起走”的呼声。
“我不会把结盟的主动权交给别人。”千手扉间面色如常，瞪着自己的兄长。
“嘿嘿，这种事果然还是扉间让人放心。”满血复活的柱间终于露出了笑容，伸手拍了拍扉间肩膀。
“这是初稿，看完后就送去宇智波族地吧。”
柱间摊开来卷轴看了一遍，然后抽着嘴角说到，“这也太苛刻了吧……毕竟……”
“我说了是初稿。”扉间照例瞪回去。
“哦。”
千手族长心有戚戚，最后自知理亏的选择了闭嘴。
2、秋高
扉间和柱间摊牌的时候雨水初晴，大大咧咧的阳光洋洋洒洒铺在每一寸土地每一片树叶上，原本亮晶晶的水珠很快失去了踪迹。
这样的天气总是令人舒爽，何况现在口头约定已达成，书面协约紧锣密鼓的敲定中，闹别扭的族人也因为扉间的出面恢复团结的局面，最让柱间头疼的弟弟此刻正坐在他对面看着宇智波家族送回来的协议书。
“那个，扉间啊……来来回回也好多次啦，你看差不多就行了吧。”扉间的性格是一旦注意力集中就很讨厌被打扰，从小到大因为被打断修行训了柱间无数次，以至于千手柱间在弟弟面前总会莫名心虚，尤其是对方专注做事的时候。
但是本已说好的合约，这样拖下去变卦就麻烦了。
“嗯。”千手扉间端起柱间续好的茶水，难得露出一抹笑容，“和我想的差不多。”
“唉？”所有的协约书虽然都不是柱间拟定的，但是双方来往文书切切实实每一份都经过了他的手，从初稿到如今，变动不可谓不大，当初扉间开除那些极为苛刻的条件几乎是被一条条驳回了，当然在千手家族的胜利面前，千手扉间一次又一次的重新设置了门槛。
“那初稿……”
“无论初稿是何基调，他们一定会反驳。”千手扉间看着自家兄长，用看白痴的眼神说到，“你不会以为只有千手族内对结盟抱有不满吧？”
“但是，如果宇智波族内也有不满，你还故意开出那么苛刻的条件，万一……”
“要是连族内异议都无法控制，宇智波斑那个族长还是换人吧。”
“既然谈判，就必须对双方都留有妥协的余地……”千手扉间看着一脸懵懂的柱间叹了口气，放弃继续说明转而将回函递到了柱间面前，“算了，你直接签字吧，一式两份。”
“这种事果然还是扉间更合适。”柱间笑眯了眼睛，然后欢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待桃华拿走文书后，千手扉间才推开了槅门，就着院中舒爽的风坐到了廊柱下，抬头似乎看着天上悠悠的白云，淡淡开口，“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柱间迈起大步“笃笃”两下走到了扉间旁边，侧着身子看着弟弟，然后顺着弟弟的眼睛看到了慵懒的白云，几乎是下意识开口，“扉间你这个样子很像奈良家的人哦。”
伸手捞起自己的一只脚，柱间就靠着扉间坐了下来，“说起来是很聪明的一群忍者，都要赶上扉间了。”
“那么兄长认为，邀请他们一同参加忍者村落，怎么样？”
“哇！那样的话猪鹿蝶都可以来！”几乎就在扉间开口的一刹那，柱间脑子里已经出现了各大忍族手牵手奔向新村落的景象，“还有其他的忍族，只要有意愿，所有向往和平的忍族都可以加入！扉间你是这个意思对吧！”
“希望你看中的那块地方足够大。”
“这个就交给大哥吧。”柱间笑得比日光更灿烂，“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对其他忍族也发出邀请，只要有意愿都可以考虑的！”
“那么等和宇智波的盟约结束，就将邀请书发出去。”
“哦哦，好。”
柱间以为扉间要说的是邀请包括奈良在内的其它忍族加入，然而实际上，在秋风卷起第一片落叶，两族族长刚刚握手结盟的时候，千手扉间便提出了第二件事。
“你还记得旋涡一族么？”
“自涡之国被灭后，听说一直流散各地……”千手一族世代与漩涡族交好，然而涡之国被众忍合力攻破时，千手一族也深陷战争泥潭无暇他顾。
曾与旋涡族人有过诸多接触，那是查克拉量十分磅礴，精通封印、结界术的忍族。
“水户还好么？”千手柱间还记得曾经给过糖块的小女孩，彼时才到他的膝盖，扎着两个红色小丸子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冲他吐着舌头想着如何偷偷出去玩耍。一晃十多年过去，也不知道那样的小女孩是怎么在国破族灭的动荡中生存的。
“她已经回函愿意帮助我们建立忍村。”
“唉？”
“旋涡一族强大的结界，正是忍村所需要的，她毕竟是一国公主，对于忍族的群居治理，比你和斑都更有经验。最重要的是，在土地划分上，大名并没有松口，如果是旋涡水户愿意出面，问题应该会迎刃而解。”
“毕竟是一国公主。”柱间看了扉间一眼，不得不赞同弟弟的想法，“扉间想得很周到啊。”
3、寒初
旋涡水户带着亲信来到木叶时，村落已经初具规模，刚好赶上入冬休战的季节。
虽然不同忍族之间尚有戒备，终归是维持着表面和平，几位族长协商着规划族地，但是由于木叶整体呈中心向四周扩散的规划，中心地区一度遭到争抢。最后千手柱间笑哈哈的说，“那里是要留给所有人的地方，治理村落的办公场所，当然也要有教育孩子们的学校，主道可以参考普通的村庄用来开设商店，给所有的忍族提供服务。”
“没想到兄长会有这样的考虑。”扉间抱着手臂走在柱间身旁，不疾不徐的看着周围正在修建的房屋，在一片忙碌之中倒显得有几分悠闲。
“扉间你是把我当笨蛋么？”几乎是从结盟的那一刻起，柱间的脑中就一直是村庄的规划，虽然被桃华和斑嘲笑了无数次，但是并不妨碍他在基调初定后将满腔热情的投入村庄建设之中。
步伐加快已经略略领先柱间的千手扉间回头给了自家兄长一个白眼。
“喂，扉间。”千手柱间顿感挫败，扉间那个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他笨蛋嘛！难得他认认真真做了规划扉间居然连一句夸奖都没有！
于是白发青年停下脚步，微笑着看向消沉中的自家兄长：“水户公主今天就到，你准备好了嘛？”
“呜哇！忘了忘了……都要准备什么？扉间你不是说有安排么？”
“除了族长出面欢迎外，的确是准备妥当了。”
“唉唉唉，扉间你替我想想啊，见到旋涡水户我要说什么，毕竟对方是女孩子，要不要叫上桃华？”
旋涡水户从木叶大门一路到千手本家老宅，旁边的千手族长像只喜鹊叽叽喳喳不停地介绍着村庄的规划，周遭一片忙碌的景象和柱间脸上紧凑的表情一样精彩，只不过对方显然有些紧张。
被誉为神明的忍者竟然双手扣在身前，不断打量着她。
旋涡水户思量着回答，却被眼前瑰丽的景色吸走了注意力。
“樱花……”明明是即将进入冬季的深秋，千手宅邸却一片繁红，茂盛的樱花层叠起舞，蓬勃的生命力随着卷起的风飘落在村庄中的每一处，亦如眼前宽厚的男人。
“嗯，扉间说女孩子会喜欢花朵嘛。”
于是旋涡水户将明亮的目光从茂盛的樱雪上挪开，落到了黑皮肤的男人身上，打量的表情让柱间有些不好意思，随即解释道，“木遁啦木遁，虽然不像是春天那样，但还是希望你来到木叶的时候能够欣赏到这个村子最美的景色。”
“没想到柱间大人闻名天下的木遁忍术会用来做这种事。”红头发的女子提起衣袖轻轻遮住嘴角，弯弯的眼睛眯了起来。
于是柱间忘记了紧张，伸出手说到，“如果你喜欢的话，那就让这片樱花常开不败。”
旋涡族长慢慢睁开睁开眼睛，看着信誓旦旦又异常轻松的柱间，然后又看着摇曳的樱花，最后目光落在建设中的村落，复又笑了起来，“柱间大人真是个温柔的人。”
“唉？”柱间愣了片刻，“水户你同意留在木叶啦？太好了，我之前就一直在想保护全村的结界要怎么弄，现在你来了就太好了！”
“柱间大人有什么想法呢？”
“嗯，就是建一个围绕整个木叶村庄的结界，所有的忍族都在里面居住，可以像平常人那样生活，小孩子在里面玩耍，大人们平常也可以一起喝一杯，在放松的状态下享用食物和温泉……总而言之，就是可以让所有忍者都有‘家’的感觉。”
“非常伟大的构想……”水户低头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让你为难了么？没关系，也有其他忍者可以一起想办法……”
“不，刚刚好有一种非常合适的整体结界。”旋涡水户坐在会议室打开卷轴的时候，黑头发的男人凑过来，茂密的黑色长发一直垂到卷轴上，然而专心致志的男人并未在意，用手抓着头发正看得入神，窗外纷飞招摇的景色，拂动着发丝却无法分走这个男人丝毫的注意力。
“水户，这个地方，是不是可以配备哨所，”柱间用手指点着卷轴，头也不抬的说到，“如果是整体结界，这将是非常大的忍术阵法，我想每个节点都需要专人维护……”
“柱间大人考虑的非常周到呢。”
“嗯？”莫名被夸以至有些心虚的柱间在晚上死死拽着扉间的袖子，反反复复念叨，“为什么水户会那样说啊，她应该是满意的吧？扉间啊，你和我说说嘛，女孩子的心思真的好难猜。”
“放开。”扉间冲他翻了个不能更大的白眼，“然后听我说。”
“哦。”柱间听话坐好，并膝挺腰两手放腿上，乖乖得两眼看着自家弟弟。
“首先，兄长应该知道旋涡水户对木叶很满意，并且已经准备明天一起面见大名正式进行村落规划。”
“嗯嗯！”柱间狠狠点着头。
“其次……”扉间叹了口气，他真觉得这种事不应该自己说，然而，别人似乎也敲不开自家那颗木头脑袋，“作为一个流亡中的女子，要如何真正融入村庄，大哥你知道么？”
“哎哎？”柱间震惊了片刻，然后脸烧起了红晕，“还有这个意思啊……扉间你的意思是让她直接做火影嘛？”
千手扉间的脸色由红转白继而变青，千手柱间还在自言自语，“啊，本来还觉得斑更合适呢。”
最后黑着脸的千手扉间站了起来，沉声说到，“我还有研究要做，明天招待旋涡族长的事大哥请继续努力。”
柱间眼睁睁看着自家白面无情的弟弟“啪”一声拉上门，迈着大步回到了隔壁房间，郁闷片刻挠了挠头。
闹什么别扭啊，真是。
4、木之纹
“多亏了你木叶才能建成！”柱间在拿到大名许可后几乎喜极而涕，接过旋涡水户递来的手帕狠狠擦着眼泪。
“旋涡一族真是木叶的恩人，水户，我要在木叶的标志上感谢你们。”
“没关系，以后我们的族人大概也会陆续聚集在木叶。”
“那就更应该铭记一下，刚好这几天我就在想，既然大家都聚在了一起，以后用木叶的名义接受任务，那么忍者们就应该换上统一的标志，用木叶的标志取代表明家族的家纹。”
“这样大家会更加充分的理解到村子是一个集体。”
“柱间大人想用什么样的标志呢？”
“旋涡家族的标志是这样对不对？”柱间伸出手，从指间溢出的查克拉在木质地板上画出了圆润的旋涡形状，“刚好你们是擅长封印的结界，用这样整体的力量，取代忍者之间对峙的苦无。”
旋涡状的最后，柱间的手指拖曳着，划出了叶片的外形。
“木叶将会带着旋涡一族的恩情一直走下去。”柱间抬起头，地板上是刚刚定下的木叶标纹。
于是旋涡水户眨着酸涩的眼睛，伸出修长的手指，拂过那些凹下的刻纹，一颗颗水晶样的泪水砸了下来，在纹路上开成白色的花。
“别哭啊。”柱间摸了摸女孩顺滑的长发，“以后木叶就是你们的家。”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旋涡水户哽塞着止住泪水，给了柱间一个感激的笑容。
破碎的国家，流散的族人，终于，有了自己的归处。
“应该是我感谢你才是啊。”柱间揣着手，笑得一片灿烂。
“这种事，真的可以么？”水户的眼中犹自带泪，尚有几分疑虑，“毕竟有那样多的家族。”
“可以的！扉间说大家会接受的，”柱间打开门，茂盛的樱花依旧在风中飘飘洒洒挥舞着粉色的雪，“所有的忍者，都在期盼着和平。”
有一片樱花，从室外一直舞到旋涡水户面前，飘飘摇摇晃晃悠悠的趴到了木叶的标志上，旋涡水户伸出颤抖的手，终于拢住花瓣，温和的木遁查克拉从指间慢慢散开。
“柱间大人，已经不需要这些樱花了。”水户用手掌捂着胸口，很轻声的说到。
“为什么？”柱间不明所以，水户却只给了他一个非常满足的笑容。
“为什么啊！扉间你一定知道！”柱间再次死死拽着自家弟弟的衣袖，并且在对方硕大的白眼中镇定自若追加道，“我是你哥哥，扉间你不能不管我。”
“让旋涡水户名正言顺留在木叶的方法，兄长你是知道的吧。”扉间在气到头疼和压制怒气的思想斗争之后，决定先行解决自家大哥的榆木脑壳。
“啊……她要做火影也不是不行。”
于是千手扉间再度黑脸，起身。
“别这样！”手快的柱间再次抓住扉间，“不要一生气就不理我嘛。”
“兄长应该对女孩子的爱慕之意做出回应。”扉间到底没走，重新坐下来给自己续了一杯茶。“比起火影，兄长难道不明白火影夫人的身份更适合旋涡水户么？”
“话是如此，”柱间睁圆了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扉间说到，“但是不好吧……她可是公主唉，真正的公主唉！现在就因为落难，被要求加入木叶，还被要求嫁给一个不怎么熟悉的男人，这是不对的。”
“哪里不对？”
“女人……不应该作为交易的筹码。”柱间憋了半天才说出第一句，然后立刻激动起来，“尤其是旋涡水户这样强大、聪明的女性忍者，他们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才华与理想，应该得到充分的尊重。何况建村是每个忍族都可以来，旋涡一族愿意前来是他们选择了木叶，我们更不应该借着维护他们的恩情来要求旋涡水户牺牲自己的感情，这是不应的！”
千手扉间听完后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思考，然后伸出一只手，狠狠戳着千手柱间的额头，“你是笨蛋么？你就是笨蛋吧，这根本不是联姻懂嘛？旋涡水户到了成年的年纪需要一个丈夫，而在整个木叶的男性忍者中，难道有比你更合适的嘛？”
“可是，可是……”千手柱间很怂地往后缩了一下，“不能这么分配吧，如果她有喜欢的人……”
“你看不出来她喜欢的是谁吗？”千手扉间无比心累，“还是你有其他喜欢的女人？”
“没有！”干脆利落的秒答。
“那你喜欢旋涡水户么？”
“她很漂亮，也十分聪明，我想这世上再没有可以与她相比较的女性忍者，即便抛开性别也会是非常伟大的忍者。”
“你喜欢她么？”
“有……有点。”
“那就去告白。”
“啊，太唐突了吧？”柱间被突飞猛进的话题吓到不太敢说话。
“你难道要女孩子主动？”
“哎哎哎，不是这个意思……而且，而且扉间你喜欢么？”
“什么？”
“如果我和水户在一起，你介意么？”
“我希望你快点成家然后不要动不动就闯到我的房间或者实验室里来，大哥，你应该知道我很忙。”
“可是……”
“明天中午我就要带其他几家的忍者去执行任务，你如果可以自己搞定的话就请现在滚出我的房间，阿，尼，甲！”
“那……明天上午你要帮我！”千手柱间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两手一起抓住弟弟的袖子。
千手扉间揉了揉额头，不知道是被气得还是被烦得，“总之你先回去想想该怎么说。”
“哦。”柱间讪讪站了起来，走几步到门口才想起来，连忙抓着门框转身，“扉间你明天要去做什么任务？为什么要带其他家族忍者，我和你一起去吧，这么多年都是我们俩配合，其他忍者会不习惯的吧？”
“请你稍微有点火影的自觉，不要总想着离开木叶。”千手扉间叹了口气，“不用担心，小任务。”
“到底什么任务？”固执的柱间已经转过身，大有不说清楚不回去的意思。
“护送官员而已，大哥在反而不太合适，宇智波的人都在木叶，那么就不会有问题，同行忍者是山吹、日向、猿飞家，还有其他问题吗？”
“哦哦，他们倒是没关系，”柱间站在门口，依旧是眼巴巴的看着扉间，“那你哪天回来？”
“三天就好，大哥你不用担心。”
“扉间啊……真的不要我去么？”
“这种任务你去只会添麻烦。”
“可是……”
“闭嘴，我要睡觉。”
“那……有麻烦的话你要立刻告诉我哦。”
“滚回去！”
5、错季之花
柱间探出头问水户方不方便出来一下的时候，旋涡水户其实有些预感，看着院内依然盛放的樱花笑道，“柱间大人还不准撤回木遁么。”
“为什么要撤回，水户你不喜欢么？”
“我很喜欢。”
“那就让它一直盛开啊！”
“没必要而已，到了春天，樱花自然会开。”
“但是，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希望你能一直欣赏到美丽的景色。”
“柱间大人是想说什么呢？”
“就是……就是……”
实在看不下去的千手扉间在后踹了柱间一脚。
“唉唉唉，扉间你别着急么！别吓着水户。”
“和人告白的时候最好别结巴。”
“扉间你好过分唉！”于是黑皮肤的男人一脸难为情的扭过头，“水户，就是扉间说的那样……其实，其实你不愿意也没关系，你看木叶真的很好，留下来看樱花也不错是吧……”
“好啊。”
院内的樱花乘着风，在千手大宅里悠然飘洒着。
“我很喜欢这里，也很喜欢柱间大人。”
啊……
最后还是让女孩主动了。
失落中的柱间连扉间什么时候离开都没注意，反而是旋涡水户先回过神，“扉间是出去了嘛，似乎不再村庄里。”
“哦哦，他要去执行任务。”千手柱间坐在水户身边，咬了一下嘴唇继续说到，“水户你知道嘛，扉间从小就是很要强很要强的性格，做事都不跟我商量，我好担心他啊，以前战斗我们都是一起的，就因为我说建村后可以让不同家族一起执行任务，所以扉间就以身作则带队出发了。”
“扉间是个非常优秀的忍者，柱间大人在担心什么呢？”
“我知道他聪明又能干，考虑事情也很周全，老实说，除了我和斑，应该没有其他忍者实力能强过他。但是，从小到大，战场上我从来没有离开过他。”
旋涡水户侧着脸听黑头发男人继续说到。
“你还记得板间和瓦间么，都是在我没看到的时候死掉的。”
“然后就只有扉间了。”
“他又总是那么要强，不愿意让我担心。”
“但是啊……不能连他也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开始我想着，把村子建起来，然后扉间就在村子里，就不会有危险了。”
“可是，我好像拦不住他……”
“已经这么多年了，连忍者村落都建起来了，可我还是会看不到自己的弟弟……”
柱间站在樱花下，仰头看着自己那媲美自然之力造就的奇迹，脸上却满是落寞。
旋涡水户上前一步，最后却硬生生停下脚步。
没人能止住他的悲伤。
她忽然生出一种感觉，千手扉间如果不离开，这个男人或许永远天真，然而千手扉间一旦离开，这个男人会永陷悲伤。
“对不起啊，让你听我说这些。”千手柱间似乎很快恢复了，安慰一般继续说到，“扉间那么厉害，一定没事的。”
满天樱花之中，旋涡水户不由扬起了一抹无奈的笑容。
美丽的花朵，终究是开错了季节。
可就算是开错了季节，也开的热热闹闹。
千手柱间正式放弃用木遁改造樱花，是千手扉间回来的那天，旋涡水户说，“如果让扉间知道您将查克拉用在这种事情上，恐怕他也会担心的吧。”
“怎么会，扉间他对我好凶的，才不会关心这些。”抱怨一般说着这样的话，却还是将木遁收了起来，飘洒多日的花瓣瞬间枯萎成了满地的残叶。
旋涡水户盯着柱间脸上按捺不住的笑容，问道，“要去迎接他们，扉间已经到了村口。”
“不用啦，去的话会被嫌弃多事的。”柱间看着天空，笑得比漫天樱花还明艳。
相比较于情绪完全外露，大悲大喜切换自如的千手柱间，作为弟弟的千手扉间却要内敛许多，如同往日一般归来，甚至在柱间飞扑之前用眼神瞪了回去，然后冲着旋涡水户微笑点头。
“兄长这几日麻烦您了。”
她听见了然的男人这样说着，然后可怜巴巴的忍者之神小声咕囔着，“什么啊，我才是哥哥好不好。”
旋涡水户看了千手扉间一眼，默契的选择了忽略。
“任务辛苦了，没有受伤吧？”
“只是常规任务。”
任务之中，难免会有些意外，但是平安归来，没有明显外伤，柱间也就松了口气，如果不是扉间坚持去火影楼检查他的文件处理情况就更好了。
千手扉间在返回家宅的路上，被人跟踪了。
千手扉间祭出苦无的刹那，却看到了一张惊慌的脸。
“对，对不起！”明明是被苦无指着，小女孩却立刻道起歉来，“我叫山吹花，听兄长山吹凑说任务中受您照顾了，所以，所以，想把这个送给你。”
在千手扉间还没收起苦无的时候，女孩已经将花束递了过来。
“你胆子很大啊。”白发忍者收回了武器，却没有接过花束，而是看着一捧鲜艳的花朵思考着，“但是现在情况还没有稳定，不要随便去后山。”
“哇，扉间大人连这个也知道？”女孩子睁大了眼睛惊呼道，“扉间大人果然好厉害！”
“好了，快点回家吧，要吃晚饭了。”
“那扉间大人请收下这束花。”女孩子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坚持把花朵递到扉间鼻子底下。
“好。”白发忍者这样说着，接下花束，看了女孩一眼，留下句“早点回家。”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花束最后还是被递给了水户，用扉间的话来说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他的房间里堆满了卷轴和实验器材，实在是没地方放花。
“扉间这样有些不解风情哦。”
“那种事无所谓，而且那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怎么了？”
“山吹家的忍者都十分擅长幻术，这孩子行动有些鲁莽，以后任务中可能会吃亏，不过进入学校得到良好的教育后，应该会得到改变。”
“不解风情的人啊。”水户最后也只是笑着说了句。
6、离枝
柱间与水户的婚期定在樱花正式开放的早春。
作为木叶火影与旋涡公主的婚礼，各大家族都有将这场婚礼办成木叶繁盛开始的典礼，甚至有不少新人预定在柱间婚礼之后再举办婚礼，族中长老更是早早准备起来，各家的礼物已经陆续被送到。
千手扉间也开始整理自己的房间，毕竟兄长已经成家，即便没有家室兄弟俩也不太适合原本的房间布置。
“扉间！”在他还没来得及把卷轴都收好的时候，千手柱间已经风风火火闯过来，在走廊踏出一串飞扬的脚步，千手扉间只来得及叹口气，就听到门被拉开，千手柱间站在门口一脸严肃地喊着他的名字。
“大哥，又怎么了？”
“你要离开？”
“只是换个房间。”
“你要离开我？”
“只是换个房间！”千手扉间甚至没有搬出千手主宅。
“那也不行！”
千手柱间气呼呼地看着自家弟弟，一脸认真的说到，“我听说了，有女孩子给你表白，还送了你鲜花，你还带回来了。”
“山吹花？她才十岁，还在上学，而且那是谢礼……”
“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欢你！”柱间自顾自嚷嚷起来，“我知道那些女孩子之间都在说‘长大了要嫁给千手扉间’这种话！”
“你也十岁么？把小孩子的话当真？”
“那你为什么要搬出去？”
“兄长成家之后……”
“我不分家。”千手柱间看着他，眼神坚定地像是当年说要结盟，“你不许搬走。”
“我只是换个房间。”
“那也不行。”
“大哥！你结婚了！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家庭了，以后会有孩子！你们需要重新规划一下房间懂么？懂么！”千手扉间气得用卷轴直接敲上了柱间的脑袋，为什么很正常的事情就是难以跟他沟通？
“不要。”千手柱间被吼得有些失落，却还是固执地说道，“就算成家，你也是我弟弟啊，怎么可以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我只是个换个房间，并没有准备搬出去。”
“可是……”
“兄长，成熟一点好么？没有分家，没有搬走，没有离开你，就是换个更安静的房间，我想搬到离实验室近一点的地方，懂了么？”
“非要这样么。”千手柱间终是妥协，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自家弟弟，“那你说话要算话，不许搬走，就算结婚了也不许。”
“暂时并没有那个打算。”千手扉间也是给气笑了，只是换个房间而已，他知道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兄弟俩从同一个被窝到同一个房间，最后到相邻的两个房间，距离从来没超过十步，并不擅长感知的柱间会时不时散发一下查克拉专门查看弟弟的情况。
但是啊，他们都长大了。
柱间已经成为一族之长，背负整个家族在战场上驰骋。
柱间已经成为一村之长，背负不同忍族在五大国斡旋。
柱间将要成为一家之长，挽起妻子的手臂，抱着幼子。
“扉间……”千手柱间再次伸出手，将不太高兴的弟弟抱在怀里，下巴正抵着扉间的脑袋，蹭乱弟弟的头发，“你不能……”
你不能，也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消失。
7、霜冬
隆冬季节，清冷的月光似是一层冰霜将整个木叶冻了起来，街道上零零散散几盏朦胧灯光更显得整个村庄入夜后寂寥孤寒。
千手扉间仰着头，看着圆润而清冷的月色，似乎并没有听到自家兄长沉重又急切的脚步声，直到柱间开口叫他才淡淡回过头。
“他走了。”柱间一路跑过来，说话时从嘴里喷出一大股白雾，眉眼间全是焦急，虚握的两手伸出来似是想抓住什么，可惜，扉间低垂眸子看过去，一片虚无罢了。
“我知道。”扉间依旧是神色淡淡，毫不意外。
“你知道？”柱间也终于冷静了一些。
“我刚刚从宇智波家宅出来，想来他们更愿意去找大哥，但是那时候你应该和宇智波斑在一起吧。”扉间看了柱间一眼，继续向前走着，“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看到了宇智波祖传石碑，上面说阴阳之力相调和才能达达到理想境界，可是我们明明已经实现了理想……但是他认为宇智波一定会被排挤乃至屠戮。”
“他们也在担心这一点。”绯红色的眸子在月光下依然清凉，上调的眼尾似乎是笑又似乎是在生气，“宇智波斑抛弃了自己的族人，他们也为此感到不安。”
“但是他们选择了留在木叶。”千手扉间揣着手，看着紧皱眉头的千手柱间说到，“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们也抛弃了宇智波斑。”
“他们选择木叶，选择了你。”千手扉间重新仰头看起了月亮，“他们选择从今往后，跟随兄长走向和平，选择了和其他忍族一起的道路。”
清冷的月光给木叶主道铺上了一层青色的霜面，扉间走在上面每一步都像是敲碎了什么，黑黝黝影子一寸一寸吞掉了月色，又似乎整个人都跟这条路，这个村子融在了一起。
“他们现在依然惊恐，对过去不久的战争，也对不安定的未来。”
明明说着这样令人担忧的话，柱间却喘过气来，心中平静了下来。
“扉间认为该如何呢？”弟弟的话，应该有什么想告诉他吧。
“首先，在村庄结界已完工的情况下，在外围布置哨所并安排忍者进行巡逻，加强村庄的戒备，防御有可能侵入的敌人。”
柱间点了点头，这件事他之前有所考虑，看样子扉间已经着手安排了。
“其次，给予宇智波一定程度的自治权，在不干涉他们族内事务的情况下，还可以进一步分配权力，以给予他们足够的安全感。
“扉间的意思，是提高宇智波在村子里的地位？”
“让他们更进一步的融入村庄，承担村子的警务，”扉间说到这里看了柱间一眼，“也尽量让他们留在村子里面。”
“你是在担心斑回来的时候会对宇智波族人进行报复？”
“终究是要有所准备。”
“斑明明是为了保护族人才同意结盟……到底是为什么……”
“无论他是什么原因选择离开，到了这个地步，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完善村庄的防御，大哥从今天起就不要轻易离开木叶了，毕竟那家伙的力量你比我更清楚。”
柱间跟着扉间走了一段路，听到这样的安排，一边心想果然是我的弟弟一边却也有些烦躁。
“扉间……木叶成立后你根本就是不停的给我塞任务！”
“那这个月初的赌场账单是怎么回事？”扉间挑着眉，照样一句话堵死了自家大哥。
“不要那么严格嘛……水户都说偶尔放松一下没关系。”
“我简直想不通旋涡水户为什么会喜欢你。”扉间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然后给了自家亲爱的兄长一枚专属白眼。
“扉间最近在忙什么，都看不见你人唉，偶尔也来帮我批批公文嘛。”
“在准备新的忍术，一个，很有意思的术。”
“什么样的忍术？”
“成功的话，会告诉大哥的。”
“偶尔也跟我说说嘛。”
“哼。”
8、春来
那是樱花树林尽情开放的季节，温暖的春日阳光下，远远望去一丛一丛柔和的粉色连绵成片，就连村内也飘洒了片片樱花瓣。
木叶的众人便迎着这些春天的使者，在花瓣的飞舞的春风中聚集在樱花树下，旋涡公主明艳的红发收拢在白无垢内，磅礴艳丽的美覆着圣洁纯粹的气息，美丽的新娘略带娇羞的低垂着眉目接受着忍者们的称赞与祝福，一旁的柱间倒是有些大大咧咧，宽厚的手掌握着每一位前来祝福的忍者，给予了和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
平日拘谨而束缚的忍者们在这样明媚的天气里也似乎打开了心扉，因为小孩子们的缘故婚礼现场充满了笑声，年轻的女孩子也露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
被战争夺走的欢声笑语和惬意自在，因为村子的成立，也因为火影的成熟稳定而重新回到这些年轻人身上，那些孩子更是恢复了天真的本性，混在一起相互追逐着。
“扉间大人！”就在他愣神的刹那，山吹花和一些更小的孩子已经跑到了他面前，“这个送给你呀。”
一束漂亮的花朵。
“小孩子不要去后山。”
“扉间大人好严肃。”山吹花吐着舌头，后面更小的孩子往后缩了一下。
“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
“那什么时候才算完全稳定？”小孩子们眨着天真无辜的大眼睛，一双双像灯笼那样照着千手扉间。
“大约……是你们长大的时候。”千手扉间难得笑了起来，空闲的手摸了摸山吹花的头发。
已成年的忍者之间互相防备已成习惯，即便是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也同样是以家族为单位聚集起来，唯有这些孩子，不分姓氏不分来历的一起玩耍着，等这样的孩子们都长大了，自幼建立起相互依赖相互信任的关系，那时候村庄里不同的家族也会成为朋友，只要是木叶的孩子都不必再互相戒备。
山吹花眨了一下，“等我长大？”
“嗯。”千手扉间看着山吹花，忽然想到这样可爱的女孩子终于不必在血水的浇灌下长大，心中也生出几分柔软，故而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等你长大了。”
“等到我可以像水户大人一样做新娘的时候嘛？”
“是啊……到那个时候，你可以在年轻的忍者里选择喜欢的人。”不必再因为家族关系被迫和所爱的人分开，也不必因为家族关系去嫁给一个不曾相识的人。
“那我能做扉间大人的新娘嘛？”
扉间被酒水呛了一下，身旁的猿飞族长已经毫不顾忌的哈哈大笑起来，酒水直接溅到了白发忍者的脸上。
“你应该去找同龄人。”千手扉间决定结束和小孩子的话题，然后抽出时间给猿飞族长一个凌厉的瞪眼。
“不要这么严肃嘛，”猿飞佐助无所顾忌的拍着千手扉间的肩膀，“啪啪”的响声听上去竟然有些疼，“小孩子都是很天真的啊。”
继而扭头对山吹花说到，“小朋友你要加油哦，千手扉间只喜欢强大的忍者！”
“哦哦，我知道啦！”
“不要误导小孩子，作为使用幻术的忍者她必须学会……”
“这种时候就不要较真了啊。”猿飞佐助看着小孩子欢快离去的身影，一手揽过千手扉间的肩膀，“你还真是招小孩子喜欢，对他们总是很有耐心。”
“都是村子的未来。”
“说起来柱间都成婚了，你呢，有没有考虑过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那种事，到时候再说吧。”白发忍者漫不经心地看着还在包围中的新人，“毕竟，婚姻这种事还是要遇到合适的人。”
“你如果把泡在实验室的功夫分出一半来对待女孩子，木叶的女人都会适合你……”
“这样说的话，我果然还是更适合待在实验室。”
“偶尔也出来走走怎么样？等我的孩子出生，还希望你能做他的老师。”
“等他成为中忍吧。”
繁茂的樱花树下，白发忍者手端着酒杯，歪着脑袋靠在树干上，柔和的春风裹挟着花瓣落在他头发上也没有拂去，像是已经醉了在惬意的小憩。
一直到多年后，加入木叶忍村的人们，都记得那铺天盖地的喜庆粉色，还有从飞满村庄的笑容，从此开始，冰冷的忍者世界里，开始出现各族忍者欢聚一堂，孩子们手牵手你追我赶，共度欢庆的时光。
9、掌中物
忍者学校举报开学仪式的时候，樱花还没落尽，千手柱间需要作为火影发表讲话，早早被拎到火影办公室准备，而作为千手扉间则要作为千手家的代表出席。
作为大家长的扉间却只是面带笑容看着小家伙被父母攥紧了手掌还蹦蹦跳跳互相打着招呼，后半程干脆家长们都松开了手，成年的忍者之间进行交际，小孩子则是嘻嘻哈哈闹成一团，个别的忍者依旧心存戒备不时四下张望着，台上的千手柱间则是丢开了演讲稿说的磕磕巴巴，时不时用眼神向他求助。
“我只想建立一个孩子们可以快乐长大的忍者世界。”
千手扉间想起这句话的时候，台上的柱间终于放弃了挣扎，哈哈笑着说，“总之大家要好好学习哦，要交到很棒的朋友，然后一起长大。”
那么蠢的人，却还是做到了。
扉间闭上了眼睛，耳边是孩子们喧哗不止的笑声，还有吹醒大地，一片生机的春风。
“扉间！”柱间几乎是扑了过来，“你都不帮帮我！”
“我只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骂你。”扉间重新睁开眼睛，带着调笑看向依然没个正形的兄长。
“怎么会，我也不是每件事都会搞砸。”柱间又开始用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巴巴盯着自己的弟弟，眼神像极了木叶大门那里刚捉来的小忍犬。
“是啊，兄长做到了呢。”
“唉？”
“让每个孩子都可以快乐长大的忍者世界。”千手扉间露出了夸奖的笑容，然后伸手敲了一下柱间的脑袋，“请继续努力，火影大人。”
“不要用敬称！”柱间嚎了一声，“还有你也帮帮我嘛，批文件真的很无聊哎。”
“那就请充分发挥火影顾问团队和火影辅助的作用。”
“可是……”柱间咬了一下嘴唇，“有时候，还是希望扉间在身边啊。”
扉间看着又陷入低沉状态的兄长摇了一下头，如果要培养其他家族的接班人，那么这是最合适的时机，让其他家族熟悉村务，参与到管理中来，依照柱间豪放不羁的性格，细节与执行方面存在着相当大的操作空间，只要有足够的才智，进入辅佐的角色中，足够积累人脉，为下一任火影做准备。
然而实际情况是火影辅助团队经历数次夜砸扉间门情况后，柱间也觉得还是应该让扉间来。
虽然会吵架，但是扉间不会跑啊！
“等到这个忍术开发完毕，如果兄长还坚持的话……”
“好啊好啊，那我就等着你了！”
扉间轻轻笑了一下，的确是辛苦那些火影辅助了。
千手扉间近来有些心不在焉，居然抱着一只兔子在发呆。
千手柱间本来是不相信的，有什么能难倒扉间呢，可是对方抱着兔子就已经很奇怪了，于是追问道，“扉间啊，现在家里不缺口粮，你抓兔子做什么？”
雪白的兔子，趴在千手扉间的膝上，睁着红色的眼睛，粉嫩的耳朵微微颤着，居然和神游天外的扉间有些像。
“那个忍术，可以试验了。”
千手扉间掏出几根头发的时候柱间莫名心惊了一下，哪怕是在战场上遇到再难缠的敌人他也不曾有过这样的震惊，
“扉间，你……”
“会成功的。”白发忍者抿着嘴唇发动了术式，四周的灰尘聚集，将兔子包围起来，最后变成了手掌大的小人，那人有着颜色分明的黑白两色头发……
板间。
小人睁开眼睛，似乎有些害怕往后退了退，然后眨着眼睛跳了起来，“扉间哥？是扉间哥么？”
“嗯……”扉间伸出手指，被小人握住，红色的眼睛全神贯注看着小小的人蹦上前来，两手握住他的手指。
“哇哇，扉间哥和小时候差好多！不过我还是能认出来！是我们赢了么？”
“是啊。”
“太好了，柱间哥呢？他不会……不不不，他那么强……”小人在木板上蹦来蹦去，最后才看到站在扉间身后的人。
“啊，这个……就是大哥么……”小小的板间跳进扉间的手中，“好吓人。”
板间在扉间手掌中翻了个身，“不过太好了。”
板间抱住了扉间的大拇指，蹭着扉间的手掌，小声说道。
“柱间哥和扉间哥都还活着，太好了。”
“还能见到你们，太好了……”
“扉间……”柱间终于伸出手，附上了扉间苍白的手指，“不要这样。”
“对不起。”白发忍者终于颤抖着嘴唇道歉，“我只是，忽然间想见见他……对不起。”
透明的水珠坠了下来，发出微不可闻的碎裂声。
“扉间，别这样。”柱间从后面抱紧了仅剩的弟弟，抓住了扉间握紧的手掌，那里除了不断洒落的灰尘外，还有一只死去的白兔。
“这个忍术，不要了吧。”
“如果用活人做祭品的话，或许是不一样的结果。”沉默许久的扉间，似乎终于止住了情绪，淡淡开口道，“当然，普通情况下不应该使用。”
柱间不再开口，只是将扉间的头按近了自己怀里，默默将他抱在怀中。
“不会有下次了。”千手扉间很小声的保证到。
10、蝉燥
千手柱间成为父亲的消息，压过了日复一日吵得人耳鸣的蝉响，木叶的忍者几乎是奔走相告。
当事人颇有些不明所以，“木叶成立后，不是已经有孩子出生了么？猿飞家的孩子，扉间你还说要收他做弟子。”
“因为你是他们心目中的神明。”被文件弄到心烦意乱的千手扉间头都没抬，“虽然连卷轴都没看清楚就稀里糊涂地签下大名，但是再怎么说也是村子的火影，忍者之神呢。”
“扉间你不要这样说话嘛。”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缘故，其他国家都开始新建忍者村落。”扉间终于从文件里抬起头来，脸上挂着盛夏闷出来的汗水，和蝉鸣一起诉说夏日的炎热。
“那不是好事吗。”
“忍者世界，终于开始进入了新时代，”千手扉间看着趴在桌上的千手柱间继续说到，“会有其他国家的忍者前来考察，想必到时候，这个孩子会被视作和平的象征。”
“那么厉害？”千手柱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两只眼睛噼里啪啦放着光，“呐呐，扉间你觉得这个孩子叫什么好？”
“我无所谓，你应该去问大嫂吧。”
“你是他叔叔唉。”
“你是他爸爸。”
“扉间果然是变得冷淡了，这种事他都不愿意和我商量。”柱间一脸消沉和水户抱怨的时候，将要做母亲的女子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夫君还没有习惯嘛？快点打起精神来，如果你不用那些文件去麻烦扉间的话，他一定会很乐意和你讨论的。”
“不要这么说吗，也只有扉间给出来的意见能让各方都满意，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柱间坐了下来，心思还在原地打转，“虽然都是合理的要求，但是很让人为难啊，都要自治权，又都要求保留本族忍术，还要指定聚居地，根本不管年轻人的意思，真不知道扉间是怎么说服那些老顽固的。”
“这就是扉间的高明之处哦。”水户正在准备小孩子的衣服，“也难怪有那么多女孩子喜欢扉间。”
“小孩子说话不算数的。”柱间终于将注意力收了回来，“扉间如果一定要结婚的，也要像水户这样的公主，至少是名门之后，要又漂亮又强大，可以不是木叶的忍者，但是结婚之后必须还住在千手宅邸，扉间不可以去外面……”
“这种事，应该是做为兄长的柱间大人操办哦。”
“什么？”
“不管是作为族长还是大哥，柱间大人都有义务替扉间筹办婚事呢，结果族内这些事务一直是扉间在操持。”水户看着柱间，极为认真的说到，“既然有那么多姑娘喜欢扉间，夫君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柱间脑子刹那间有些空。
“督促扉间结婚，为他筹备婚礼，扉间的年纪也不小了。”
柱间“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瞪着眼睛说，“这，这种事怎么可以勉强嘛！要扉间愿意结婚的时候才去结婚！”
“会被非议的哦。”
“那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扉间的意思……而且他明明不想结婚啊。”
柱间心里有些乱，不过作为族长，作为兄长，让健康且成年的弟弟步入婚姻缔造家庭，的确是他的责任。
在千手柱间心烦意乱，在走廊上踏着第十八个来回的时候，千手扉间忍无可忍，拉开了槅门。
“兄长你如果失眠的话可以绕着木叶走上一百圈，也请不要在走廊上制造噪音，这件事已经有夏天的蝉了，如果我没记错你今天的文件还没有批完，所以在木叶暴走和回火影楼批文件你觉得哪样更合适？”千手扉间一脸青白的开口。
结果柱间只是缓慢的抬起头来，连往日的消沉也没有。
“扉间。”柱间似乎刚看到自己的弟弟，一步一步慢慢走过来，然后背着月光在走廊上坐下，端端正正拢着袖子，“你还没睡啊。”
“没有。”不得已的扉间也调整了姿势做好，兄弟二人隔着敞开的门坐在蝉燥月色中。
蝉鸣很吵，柱间很烦，扉间自觉耐心有限。
然而他还是规规矩矩坐了起来，“大哥有事么。”
“扉间你有喜欢的女孩子么？”柱间背着光，从扉间的角度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平稳的声音显得很正常。
“没有。”
“那……扉间你准备结婚么？”
“没兴趣。”
“唉？可是，可是好多女孩子喜欢你。”
“与我无关。”
“扉间好无情。”柱间终于又开始了消沉，挫败的垂着肩膀，整个人像是被打湿了一样萎在扉间门口。
“你到底要说什么？”
“啊，”柱间似乎终于想起了此行目的，重新抬起头，“扉间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所以我想……”
“闭嘴。”
“我还什么都没说！”
“这事你想都不要想。”千手扉间翻了个白眼，“虽然我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开始产生要履行族长职责这种想法，但是我还是十分认可大哥当初‘因为一方利益要求缔结婚姻是错误’的这种认知，”
“如果遇到了想和她长久在一起的女孩，我会考虑结婚，在此之前，请大哥不要来打扰我，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
“哦。”千手柱间悻悻然。
“所以你可以从我的门外滚走还我一个清净的睡眠时间了嘛？”
“等等……”柱间不屈不挠地坚持到了最后，“那扉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啊？”
“不知道。”
“啊？”
“这种事情是难以预设的，通常只有遇见了之后才能确定，所以大哥你就不用费心去想着给我找什么结婚对象，相比之下你更应该将精力放在文件处理上，毕竟我今天已经帮你重拟了十三分文件，今后我会拟定文件格式，你按照格式填内容就好。”
“扉间真的不准备结婚吗？”
“如果你再提这件事，我立刻将你拎到火影楼里改文件。”
“啊，那什么夜深了扉间你好好休息哈，大哥也回去睡觉了。”
11、流火
暑热稍退的时候，五大国的忍村已经初具雏形，千手扉间看着五大国的地图陷入长久的思考中，被刻意忽略的柱间顶着一朵黑色的雨云满脸哀怨看着自家弟弟。
“你很闲？”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柱间的蘑菇都可以收割的时候，扉间终于回过神，淡淡看了一眼毫无威严的火影大人，一句话将柱间拉回工作时间，猛然摇着头说，“不，我不闲，扉间你不要再给我布置任务了。”
眼瞧着火影大人重新进入状态对着卷轴批阅起来，扉间弯了一下嘴角再次将目光放在了刚刚绘制的底图上，似乎开始继续走神，于是没过多久柱间哀怨的嗓音就飘了过来，
“扉间啊……”
“说。”
“给我休息几天吧！我也想放假！”
“休息可以，不准离开木叶。”千手扉间残酷的打碎了亲哥哥的愿望，“至于赌钱你想都别想。”
“那……”柱间趴在桌子上生无可恋，“你在想什么啊，今天一直出神，都不管我了哎。”
“五大国相继建立忍村制度之后，国内任务间冲突虽然变少了，但是国与国之间的伤亡却更多，这样下去，五大国的忍村之间矛盾也会越积越多。”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国与国之间的矛盾要看大名的意见，要是能像建立忍村这样建立和谐共处的方式就好了。”
扉间正在思索，就发现蠢大哥的声音里自己越来越近，直到一缕黑色的长发洒落在眼前。
“你过来做什么？”
“扉间你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告诉我嘛！”
“首先，”扉间拿着手上的文件直接糊在了柱间脸上，“带着你那张蠢脸给我滚回去，滚回你火影的位置上。”
“别啊，扉间你先和我说说，也许……”
“直接结盟是不可能的。”千手扉间对于粉碎兄长梦想这件事可谓轻车熟路心狠手辣。
“为什么？”
“出于国家利益方面的考虑，大名不可能将战争的决定权交给忍村，同时，到了必要的时候，作为国家武力储备的忍者必不可少会产生摩擦乃至争斗。”千手扉间依旧看着地图，“不过好在五大国之间都隔着其他的小国，就算产生冲突倒也不会直接威胁本国。”
“那……”
“兄长你就不要想了，如果不是爆发战争，今后你应该不会上战场了。”
“哦。”
柱间隐隐约约有些失落，却也只是抿紧嘴唇跟着扉间一起看着地图。
扉间站了起来，看着兄长说，“今天就这样吧，大哥如果实在无聊的话就出去散散心好了。”
如果还有柱间出手的时刻，扉间叹了口气，他能想到，柱间也应该能想到，兄长，那个时候对于你，对于木叶来说，都太过残忍了。
柱间惯例绕着木叶走一圈回到宅邸的时候，扉间已经到家了，并且拿着卷轴十分认真的和水户讨论着什么。
“说什么那么开心？”柱间立刻凑了过来，明明以前开发忍术都会和亲爱的兄长进行讨论，然而随着时间流转，扉间似乎越来越少和他讨论这些东西。
上次那个忍术甚至直接没有理会柱间的意思，一直随身携带着。
当然，柱间也绝不会强迫扉间去做些什么既然扉间说没有下一次，那就一定没有下一次，他没必要再提让扉间哭泣的事情。
“封印术。”扉间将卷轴摊开，看了一眼旋涡水户。“不过怎么看，都是大哥的木遁更加合适。”
“什么意思？”
“尾兽。”
“哈？”
“独立于各大忍村的力量。”千手扉间笑了起来，“大哥应该也很久没有舒展筋骨了吧？”
“扉间你是怎么想到的？”
“接到了最高级的任务，要求抓捕二尾，我想大哥出手收服他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收服之后要如何处理，毕竟是查克拉的聚集体，完全消灭不太现实，这时候我想到了风之国的一尾，如果我们也能将这些尾兽作为力量封印起来，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成为战力。”
“是个好主意！”柱间也来了兴致，“我看看这个封印的阵法，果然是旋涡一族高明的封印术。”
“而且大哥的木遁会比其他忍术更合适。”
旋涡水户稍稍往后退了一些，于是扉间伸手推着汗湿衣衫的柱间到，“兄长应该先去浴洗，毕竟浑身是汗坐在这里也不舒服。”
“等我把这个看完。”柱间拿着卷轴正看得有趣。
“大哥别逼我用水遁。”
于是忍者之神扁了一下嘴，委委屈屈朝火影夫人旋涡水户抱怨道，“扉间他好无情。”
“换洗衣服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
千手柱间顶着一片乌云去了浴室。
被老婆和弟弟联手欺负什么的……才没有呢。
12、碎掉的星星
虽是大名要求的任务，然而火影毕竟不能久离木叶，为了尽快归来兄弟二人连夜整装，踏着晚风残月走上了征程。
被憋了两年多的柱间在走出木叶地界的时候长长舒一口气，甚至停下来洗了把脸。
有意让兄长放松筋骨的扉间感知了一下周遭，确认安全后站在了柱间身后，看着自家出笼的兄长伸手搅碎静谧的河面，不觉偏了偏目光。
小时候他们也经常这样一起玩耍，但是随着时间流逝，几乎带走了所有的轻松与欢快，战争与死亡如影随形，直到木叶建立，两个人忙得脚步沾地，再也没有玩耍的心思。
然而此时此刻，月色淡泊，璀璨星光就着此起彼伏的虫鸣将夜色点缀得热闹，连带着柱间没心没肺的笑脸都显得顺眼起来。
“扉间啊，你要不要也洗一下，很舒服的。”柱间抬头时，淅淅沥沥的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滚，湿漉漉的头发滴答滴答落着水珠打在河面上。
“好啊。”他们站在宽阔的河面上，多年的战争使得他们将此视作最容易被偷袭的战场，所以站在水面上总是紧绷着神经，唯有兄弟二人相伴时一人放哨另一人可以简单洗漱然后立刻投入战争。
但是此刻意外的平和。
四周没有其他人的查克拉，木叶外围祥和的如同被世间遗忘。
漫天星空都自由自在的落在河面上，像是一整块的水晶熔铸了星空。
而他们兄弟俩，就像是被嵌在水晶正中央的点缀。
“真是不错的景色。”柱间这样夸奖着，然后看着神色轻松地扉间伸手掬起一捧水，浇在脸上。
他们背着手，用普通人那样缓慢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在河面上，流动的河水从他们脚下淌过，因为他们的步伐而产生了一块一块的波纹，于是倒映在河面上的星空变得稀碎而凌乱。
连星星都碎了。
“什么？”扉间回过头，看着自家兄长，刚刚他在说什么。
“扉间。”柱间伸出手，摸了摸扉间的脸颊，说，“你看啊，星星都碎了。”
“真正的星星不会碎的。”扉间仰着头，目光直落天际。
意外被纵容的千手柱间顺着弟弟的目光看过去，稍稍有些意外，随后得寸进尺的说到，“以后扉间也这样陪我看星星吧，就在木叶的颜影上。”
“兄长每次不回家的时候，果然是去了那里。”
“可惜扉间你一次都没来找过我。”
“如果兄长想让我找到的话，留在家里就好。”
“扉间你好任性。”
“兄长是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传说中的尾兽，凶狠，强悍，杀人如麻，爪子一挥就是一个村庄，尾巴一甩就是一群忍者；
传说中的柱间，宽厚，仁慈，性格豪爽，不管是遇见谁都会十分诚恳的进行交流，毫无架子。
然后宽厚仁慈的忍者之神就骑在尾兽头上用木遁把挣扎的小猫咪给捆了。
全程没有参战的千手扉间这时候摊开卷轴开始准备封印，从尾兽脑袋上跳下来的柱间一脸紧张目光扫过地形全毁的周遭冲到弟弟面前，“扉间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扉间看到了柱间布满灰尘的铠甲，还有脸上的血污，“大哥你休息一下，封印让我来吧。”
“我的木遁更好用吧。”
“留着一些体力吧，我们还要赶回木叶。”
言下之意不过是两个人带着二尾要返回木叶，一路上不知道还会遭遇何种危机，柱间保留几分体力以应对意外是必须的，封印术需要消耗的查克拉对此刻的柱间来说也不是件轻松地事情。
何况，是扉间的话不会有问题。
柱间坐在一旁，看着扉间铺开卷轴，手掌拂过那些咒文，将查克拉注入，然后在文字扭曲发光，阵法启动的刹那快速结印将挣扎的尾兽纳入封印阵中。
还是很标准啊。
柱间不经生起了感叹，战争结束后他就再也没过见扉间出手，平日里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研究忍术，偶尔外出任务他也不能陪同，几乎都快忘了扉间是几个弟弟里动作最标准的忍者。
不管是学习手里剑也好还是结印，总是很认真很快速的学会，然后耐心的一遍一遍交给弟弟。
所以板间和瓦间在的时候，其实和扉间更亲一点，毕竟柱间不太会说话，教授忍术时两个年幼的弟弟经常不明所以，最后还是要扉间重新说明一遍，然后手把手的演示，陪他们从最基础的手里剑开始把战斗技巧教给他们。
扉间也是非常可靠的兄长啊。
柱间想到这里，扉间已经将卷轴收起，朝他走过来。
就像很小的时候他教扉间那样，给扉间一边说一边示范，然后站在旁边看着肉呼呼的扉间一本正经板着脸练习，直到他觉得好为止。
聪慧而好学的扉间总是学得那么快，然后不厌其烦的练习着，打磨着，以至于很长时间里柱间以为所有的孩子都是这样。
等到柱间意识到扉间的不同时，有些话已经再也不能诉说了。
13、落霞
天边的晚霞烧得铺天盖地，热烈得像是在绽放最后的美丽，绚烂到像是即将腐败。
半边天空都是血色。
千手扉间赶到柱间身旁时，作为火影夫人的旋涡水户已经拿出战甲在为柱间更衣，火影大人微笑着看向扉间，“你也感觉到了？”
扉间在片刻的沉默中说道，“再跟他谈谈吧，九尾也在他手上。”
言毕，已经伸手扶住柱间的肩膀，在过去许多奔赴战场的情景里，扉间都是这样用飞雷神将他送到前线，送到战场最中央。
只是这一次，柱间忽然伸出手，附在扉间的手掌上，深褐色几乎将淡淡的白色全部拢住。
“扉间，一会儿记得离我远点。”
白发忍者的回答连同空间一起被飞雷神忍术的发动扭曲了。
旋涡水户看着兄弟俩消失后的虚空，抬起的眼睛里慢慢滑落一滴泪水，惊得一旁家仆连忙上前，红发女子却只是摇摇头，然后推开了门扉，那里红色的晚霞肆无忌惮燃烧着，泼洒在木叶上空的血色浓厚到像是缓缓滑落最后淋到成立不久的木叶忍村，似乎要将这新生的村庄浇灌上一层鲜血。
“夫君。”
美丽的妇人低头祈祷着。
浓厚的血色中，急促的警钟响遍木叶，孩子们如同走散的小兽被家长们牵着手赶入避难所，巡哨的忍者被纷纷安排在外围待命，仅仅是九尾那响彻天际的咆哮就已足够让人胆寒。
“火影大人！”忍者之神的到来显然带给了他们极大的鼓舞，此起彼伏的欢呼似乎此战已胜。
站在九尾上的宇智波斑双手交叉以一种悠闲而嘲讽的态度看着下面欢呼的忍者们，渺小的人啊，这样盲目地依赖者千手柱间。
同样站立在对面上的柱间，便迎着对方的轻笑与九尾的咆哮走上前去，仍旧希望曾经的友人可以回头，毕竟这是他们一起建立的村庄，即便宇智波斑口口声声这事多么幼稚的想法，这也是他们历经多年鏖战最后付诸心血的村子，就仿佛，刚刚出生的孩童。
“你们现在退回结界线上的哨所，不要出来。”两人交谈间扉间已经开始着手遣散聚集的忍者们。
“但是……”
“我留在这里，你们回去戒备。”血色眸子看了一眼状态显然有些奇怪的九尾补充道，“面对尾兽，你们在这里只会拖累大哥。”
冲天而起的火遁与虬枝盘曲的苍木瞬间截断了瀑布，飞扬的河水化作一场豪雨冲刷着满目疮痍的地面。
乒乒乓乓的水滴砸着破碎裸露的岩石，也砸着白发忍者，水滴将站在一旁的扉间浇了个通透，在他的脸上汇聚成水流滚下。
裹着须佐能乎的九尾与庞大的木人奔驰相撞，激扬的查克拉刮倒树木，崩裂山石，撞击出的光亮近乎浇灭了残血的天空。
昏暗的天色成了块灰黑的幕布，而蓝色光芒的巨人被木遁的光亮逼仄着，曾经两族交战也不曾有过的光芒撕裂了整个峡谷，其余所有忍者都只能躲进悄然夜色中，他也只能在查克拉交锋形成的烈风中抬头看着巨人们的战争。
其中一位，是他的兄长，千手柱间。
他并不怀疑兄长的力量，然而，对方还有九尾，披挂着蓝色的须佐能乎，即便是被誉为“神”的男人，也还是要用血肉之躯来抵御天灾……曾经他见过木遁将二尾绑缚地结结实实，可是此刻看来，二尾的力量，远逊于九尾妖狐。
连兄长身形都看不清的距离，不用感知查克拉，还是能轻易看到忍术撕裂的天空，只是交战的余波，就已经将周遭一切毁尽。
好似传说中天灾与神明的博弈。
可是，那只是他的哥哥。
千手扉间在自己没有注意的时候，紧攥的手掌已经被割出血来。
直到拔地而起的大佛再次将尾兽捏在了手里。
最后，连雨水也变得稀疏起来，淅淅沥沥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在水面上敲着圈纹。
扉间走过去的时候，柱间没有抬头，成串的水从他身上往下流，就这样一言不发的往下载去。
14、阳光在跳
柱间醒来的时候阳光很好，暖洋洋的被窝是个非常适合赖床的气氛，连带着身心俱疲耗尽体力后不知睡了多久的短暂性失忆。
扉间就坐在他的门口，像许多年前，还没有成年的时候，顶着毛茸茸的脑袋坐在寝室门口，因为完成了早间训练又不想打扰还在睡觉的兄弟们，所以安安静静坐在门口，看着卷轴或者想着什么。
柱间有一点想笑，觉得无聊叫他起来不就好了，没必要一个人干等着，但是当他想要起身的时候，周身的骨头肌肉都在叫嚣着，仿佛骨头的缝隙皮肤的毛孔里全都嵌着针刺那样密集而刺骨的痛。
哦，对了，他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足够将磅礴的查克拉全部耗尽的那种。
“大哥？”坐在门口的扉间终于反应了过来，冲过来将他扶起，一脸不高兴地说到，“怎么都这样乱来！”
“扉间……”柱间靠在弟弟身上，难得轻松地笑着，“没事的。”
“哼。”依旧在生气的白发忍者并没有理会哥哥的讨好，反而紧紧皱着眉不再说话。
“收服了九尾，其他的尾兽都不是问题。”柱间仍然在笑，“木叶没事，你也没事。”
“这是最好的结果。”
“不是这个问题。”扉间将水递到他嘴边，看着柱间喝下去才说，“虽然大哥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但是……九尾交给大嫂了。”
扉间将本就很淡的唇咬到发白，眼神闪烁的低下头，“很抱歉……”
在柱间回答前，先用一只手摸了摸扉间的头，粗糙的手指在茂密的白发中穿过，最后玩笑般将满心愧疚的头颅压得更低了些，“依着水户的性子，想来你也是劝不住的。”
“她跟我说过关于尾兽的封印方法。”柱间闭上了眼睛，继续依靠在扉间的身上，“也只有旋涡一族庞大的查克拉量才能成为九尾的容器，你不用自责，那既是水户的觉悟也是她的责任所在，今后还有更多的旋涡族人因此而来……至于扉间的职责……”
柱间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打量着一脸认真听他说话的扉间，然后不自觉笑出了声，“扉间已经做得很好了。”
柱间抓过自家弟弟有些无措的手，褐色的手掌几乎将扉间白净而修长的手全部遮盖，然后捏着扉间的手指，感觉到那里渗出冰凉的汗液，于是下意识用自己的手将汗水抹去，闭着眼睛慢悠悠吐出来一句，“好困啊。”
忍者之神就这样毫无顾忌的靠着弟弟又睡了过去，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扉间最后也只能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酸涩的眼睛似乎终于适应了强烈的日光，靠着墙壁，感受着一片灿烂晴空，就着悠然而微醺的风睡过去，手上的书页在风中卷动着，最后也还是没有翻动。
灿烂的阳光照在两人身上，暖洋洋的。
光斑跳跃着，将他们的头发照得亮晶晶，远远地鸟鸣跟着光影一起蹦来蹦去，在熟睡的两人身上肆意招摇。
15、霜冷
柱间献宝一般捧着请帖到扉间面前的时候，白发忍者小幅度地叹了口气，这货一定是又要闹什么幺蛾子才会在上班时间屁颠屁颠地走到自己跟前来。
“扉间！日向族长请我们明天一起去参家他儿子的生日宴！我们一起去吧。”千手柱间笑得粉色的花儿在办公室到处飘，有几朵直接落在扉间面前的公函上，于是白发忍者抬起头，平静的红眸看着他道，
“既然如此，那你明天就去参加宴会吧。”
“是请我们一起，呐呐，扉间你看抬头，火影大人与扉间大人敬起！明明是家宴却说得像是公文，日向家也太规矩了。”
普通的家宴邀请，多是邀请火影夫妇，也即千手柱间与旋涡水户，然而，因为木叶村务以千手柱间和千手扉间共领，所以公函往来才会在抬头注明发给千手兄弟。
这是日向家族长长子的生日宴，按理来说这样不正式的家宴理应邀请火影夫妇，甚至小规模的家宴不需要外人在场，柱间心道是日向家历来重视本家子嗣，所以长子的生日宴要办得格外隆重些。
于是火影辅助皱起了眉头，幽幽的血色红眸眨了一下，带着几分怒意的说道，“真是精明的日向家。”
“唉？有什么不对么？”脑回路漫长的柱间从弟弟的反应里读出了问题。
“兄长还记得日向家加入木叶时的谈判么？”
“绝不干涉血继忍术传承，绝不干预家族内部事务，怎么了？”日向家同是驰名五大国的忍族，其特殊的血继界限白眼一直被其他忍者觊觎着，故而对其他忍族防范地十分严密，此次谈判对方倒是没有提出太过苛刻的条件，只是再三要求不能干预血继的忍术传承。
但是大部分血继忍术的家族在加入木叶的时候都会提这样的要求，虽说是各个家族联合，但是秘传忍术以及血继忍术是绝不会外传的，不管是山中家的心转身之术还是奈良家的影子操控术，都是家族安身立命的根本。
所以日向一族的要求并不过分。
“日向家为了确保白眼的传承，制定了严苛的本家分家制度，当时在协议书上也曾注明外人不得干涉。”
“嗯。”柱间点了头，终于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劲。
“本家长子五岁生日，即下一代家主确立的时候，族内其他弟子确认为分家，额头上烙下分家家印，此后一生都将活在本家的束缚下。”扉间抬头看了一眼，果然柱间已经陷入消沉。
“扉间……”顶着乌云的黑发男人抬起头，眼巴巴的看着他。
“协议书白纸黑字已经写明了，我们不能干涉。”扉间握着卷轴的手紧了一下，却还是语气平稳的打断了柱间想要说出口的话。
“扉间，你代我去吧……”柱间眼巴巴的瞧着自家弟弟，若非是十分重要的场合，扉间代替柱间谈判似乎是一种习惯，就算是各大家族结盟仪式上，柱间往往只是阐述完自己观点然后在结盟书上签字，谈判过程中具体条例修改与置顶，几乎都是千手扉间一手制定，甚至。当着其他家族的面直接叫柱间闭嘴。
于是撅着嘴的柱间一脸不服气的看着弟弟说话，直到最后结果协议书的时候才露出笑容写下自己的名字。
故而多数家族也十分习惯由千手扉间代替火影出席。
“兄长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在抬头写上我们两个的名字么？”千手扉间抱着手臂，目光垂在柱间手上的请帖里，感叹着果然是传承多年的大家族。
“为什么？”为了表示友好，邀请火影的很多，邀请火影夫妇也是正常，但是要求直接写他们兄弟二人的，确是不多。
“日向家的做法，历来受到颇多非议，但是过去大家作为独立的忍族，交战中自然互不干涉族内事务，而在忍村建立后，日向家也会在意其他家族的看法，邀请火影见证的意义就在于，将这种本家和分家的传承方法，将给分家烙上咒印的方法，取得火影的许可，成为在木叶村中绝对合法的事情，不只是这一代人，往后每一代人包括火影都不能提出异议。”
“因为，自初代火影确立了他的合法性。”扉间看着柱间，而刚刚得知自己的存在会成为这一残忍制度的推动着，柱间震惊之中久久不能平静。
“扉间，我们真的要眼睁睁看着那些孩子被烙上咒印么？难道……”
“这是日向家的传统，”扉间打断了火影的话，用带着寒气的声音继续说到，“这是他们延续千年的传统，你知不知道而他们的血继特殊到在我们之前水之国和雷之国就对他们发出了邀请？”
柱间不悦地偏开了眼睛，他当然知道即便在战乱年代日向家的白眼和柔拳也是十分突出的力量，其余诸国窥探已久，如果木叶不能留下他们，日向完全可以举族迁移，而随着日向家的离开，其他忍族恐怕也会蠢蠢欲动……
同之前宇智波斑的离开，九尾袭击一样，都会极大的打击木叶众忍的信心，这个村子刚刚成立不久，大家的信心都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如果这时候出现大家族外迁的情况……
柱间最后也只能无奈的叹息，“扉间，你会陪我去吧。”
“兄长应该看到了上面是我们两个的名字吧？”
“这也有深意？”柱间只觉得一阵头疼。
明明是看上去十分正常的邀请函，为什么仅仅是一个抬头就暗藏了如此多的玄机暗语，他本以为是可以推掉公务，前去饮酒作乐的一次放松，现在看来，他宁愿继续和那些扭曲的文字做斗争，也不想，也不想去看那些日向家的孩子被捉入鸟笼。
“虽然我不清楚是从何处传出的舆论，但是大家似乎都认为继兄长后，会接过火影之位的是我，两位火影同时见证日向家的分家仪式，真是再没有有力的证明。”千手扉间也垂了眼眸，说到这里加重了语音，似乎咬了下牙，复又说到，
“又或者，他们觉得真正操控木叶的人是我。”
“唉唉唉，怎么可以这样说！”消沉的柱间听到这里终于打起了精神，“你是我弟弟唉，什么叫你操控木叶，他们做火影辅助都自己跑掉了，你不来事情给谁做啊？”
扉间内心因为感动升起一丝丝柔软，紧接着就被柱间理直气壮的说辞气得送出一枚专属白眼，“大哥你闭嘴吧。”
“而且啊……”柱间不仅没有闭嘴还笑了起来，“如果下任火影是你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大哥只要一天不死，一天都是木叶的火影。”扉间微笑着打消了柱间逃村赌博的想法。
那本是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逐渐稳定下来的木叶一片繁荣，原本冷硬的忍者们在村子里悠闲地像是普通人，街道两旁商店生意兴隆，路过的男男女女对两兄弟鞠躬致意。
柱间却抬手接住了一片落叶，喃喃道，“秋天了啊。”
“大哥，不许磨蹭。”原本就走在前面的扉间有些看不下去，一手拉过一步一步往前蹭的柱间迈开大步朝着日向本家前进，跟在后面的柱间满脸哀怨，几乎是被拖到了日向家。
“别人的生日宴请不要做出这幅表情，笑一笑，来，笑！”站在日向大宅前，千手扉间撸起了袖子，两只手在火影大人快要哭出来的脸上揉着，逼迫着平日里总是阳光灿烂的火影大人再给一个笑容。
“扉间……”经过一番努力，柱间终于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于是扉间无奈地低下了头，“算了，随你吧，到时候不要乱说话。”
“哦……”柱间拉长了语调，显然是连张嘴的兴致都无。
日向家不愧是传承多年的大家族，如此重要的日子里，本家大宅里往来迎送着各家族长，还有千手家两兄弟，然而一片忙碌中仆人却有条不紊的引导着众人一一入座，甚至在看到兄弟二人日向天忍立刻就热情地走了过来。
“欢迎火影大人和扉间大人在百忙中抽空来参加这次宴会。”
相比于柱间直接不给面子的偏过脸，扉间仍旧是十分礼貌的客套着，最后狠掐一把柱间让他也不情不愿地转过脸点点头。
幼稚。扉间瞪了一眼，柱间立时消沉起来。
一旁的猿飞族长感慨，“这也能交流？太厉害了。”
虽然大家都清楚这一场生日宴会的真正意义，但是给小孩子加上咒印的活动到没有公开在众人面前进行，连带着扉间也松了一口气，只有柱间全程阴着脸，已为人父的柱间，只要想到那些刚刚才走学会走路的孩子，就要被迫烙上分家咒印，此后一生都活在本家的阴影之中，此后一生，随时都要像工具一样为本家牺牲……甚至连长大的机会也没有。仅仅是模模糊糊的幼童背影，柱间就忍不住想要站起来，阻止这一切。
然而在他刚刚有所动静的时候，扉间总会先他一步死死抓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简直像是在战场上。
这时候柱间终于发现气氛有些不对，虽然高朋满座，大家却只是低头吃着饭，小声交谈着。
一个小孩子都没有。
爱热闹，爱笑，在每一场宴会都要跑来跑去的孩子，只要听说有宴席就央求父母同行的孩子，在这里一个都没有。
在座的所有人，所有的族长，所有的当权者，
都知道这场宴会的意义。
他们来见证一项古老而传统的仪式。
心知肚明，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孩子被烙上刻印，成为保卫本家的工具。
谁都知道这不应该，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提出异议。
为了，保持各家血继，就必须尊重其他家族的血继仪式。
所以大家都觉得不对，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些什么。
所有人都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对日向家的传统选择了沉默。
柱间陡然失望起来，
是啊，连他这个忍者之神，这个建立木叶的人都没有说什么，别人又有什么资格说话呢？
扉间握了一下他的手掌。
柱间回过头去，看到扉间有些不忍的表情，然后罕见地，像是抚慰那样摸了摸他的手。
“兄长还挂念公务的话，一会儿不妨直接回火影楼。”
“扉间。”柱间可怜巴巴的盯着扉间看，简短的语调带着几分幽幽的哀怨，为什么啊，自己伤心的时候就坐在身边，这种时候却选择抛下大哥么？
“一会儿我还有些事和天忍说，兄长愿意加入的话是再好不……”
“不要！”仍旧在气愤和无能为力中挣扎的柱间如坐针毡，一刻也不想留在日向家，然而扉间还没有放手，他只能坐在原地，就算一口都吃不下也要等到宴会散席。
柱间记得那一天丰盛菜肴十分整齐摆在餐盘上，尽管大家坐了相当漫长的时间，期间相互举杯敬礼乃至轻声言谈都亦如往常，然而桌上的菜却都没怎么动。
像极了他们的心情。
柱间几乎是在扉间撒开手的一刹那就跑了出去，换做平常定时要扉间用飞雷神带他回去，然而此刻，他只是大步向前，抿紧的嘴唇和冰冷的脸色让许多想要搭讪的人悻悻而退。
同时扉间悠悠起身，跟着日向家的引导，来到日向族长的书房。
相比于宴会厅热闹而诡异的气氛，主人书房倒是十分正常的安静，只是因为偌大的房间只在墙边一排书架，中央摆着书桌，显得十分空旷寂寥，此时天色已晚，纵使开着门房间里也只要一盏幽幽的灯，晕黄的灯光着实有些无力的摇曳着。
“扉间大人之前拜托的事情，这里也已经整理了出来。”日向天忍作为大家长，扉间还没见过他失态的模样，只是此刻或许因为灯光微弱，压低的眉也似情绪不高，“只是本族弟子的语录整理，并不完备。”
“放心，我并没有打算公开。”千手扉间淡定如常，“果然还是只有日向家的白眼能够看到每一个进出木叶的忍者。”
“依扉间大人的感知能力，若是有心，何必外求？”
“我无法一直盯着外围。”千手扉间摊开来卷轴，一目十行，最后一声冷笑，“果然如此。”
“虽说都是瞳力血继的家族，但是您应该知道，他们的瞳力增强方式与我们并不相同。”
“我明白。”千手扉间收起卷轴，复又道，“兄长不太习惯这种事，唐突离场还请见谅。”
日向家的族长在椅子上露出一抹苦笑，最后也只是看着窗外的冷月，很轻的说到，“如果可以的话，哪个父亲忍心对孩子做这样的事……”
“总之，多谢了。”扉间依然起身，道，“今后也请多多支持。”
柱间在扉间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着，脸上一层薄汗，似乎刚刚绕着木叶走了很长的路，此刻一脸不满的看着他。
“扉间你还跟他说什么？说了这么久！”
“大哥你可以不用等我。”扉间抱着手，他知道柱间有和自己一起回家的习惯，只是扉间觉得没什么必要，毕竟如非工作他不会把时间花在行走木叶街头上，如果柱间要一个人静静扉间也懒得理会，毕竟被他丢下来的公务还是要人解决，甚至大部分都是由他解决。
“他到底跟你有什么好说的。”柱间的气得像个小孩子，连嘴巴都撅了起来。
“兄长也是做父亲的人了，请不要这样任性。”扉间瞧着气呼呼的柱间，不觉笑了一下，然后解释起来，“是关于违规离开村子的忍者。”
“唉？为什么啊？扉间你准备怎么处理啊？”
“首先，我需要一支中心于火影，只听火影调遣的队伍来处理类似的事件，涉及宇智波，在有定论之前不宜公开。”
“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办？”
“就算是有，为何特地避开木叶的警卫，之前大嫂分娩的那个晚上，他们也离开了村子，如果当是不是大哥的查克拉镇压了九尾，现在村子已经被夷为平地，”扉间往前走着，眼睛并没有看向柱间，似乎哪里都没有看，只是继续思考着，“也许是真的族内事务不便公开，但是那也该形成一定的机制，而不是随意让人进出，否则木叶的整体结界防御将会形成虚设，我会加强这方面的。”
“扉间总是想得好多。”柱间到是看着扉间，“宇智波的事情果然不能轻易下决断，扉间你也不要一直盯着他们……”
“无论哪个家族，私自离开村子都是不行的。”
随着天气转寒，深夜之中露水初凝，扉间下意识地抱着手臂，柱间一边说话一边蹭到扉间身上，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是默默挨着扉间往前走。
弟弟还是怕冷。
16、回答
夜晚明月高悬，第二天自然阳光普照，笑得和阳关一样灿烂的少女将申请书递到了扉间面前。
“扉间大人，我想加入暗部。”山吹花的头发上别着一束新鲜的黄色野花，明艳而开朗的女子此刻笑得也像朵花儿，盛开在扉间的眼前。
“那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千手扉间面无表情低下头，似乎没看到申请书。
“唉唉唉，我完全符合招募令上的要求啊，再说难道村子里有比我更优秀的幻术师嘛？”
“不行，这不是小孩子来的地方。”
“我已经十六岁了，还是上忍！扉间大人你难道是在歧视女孩子么？虽然没有旋涡水户大人那样的查克拉量，但是我的忍术体术都很好，如果要拒绝的话，请一定给出理由！”女孩子瞪圆了眼睛，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扉间抬头就对上了泪汪汪的眼睛。
千手扉间默默压下想要安慰女孩的心，冷静说到，“暗部对忍者的心理承受能力要求极高，你显然不符合。”
“扉间大人这是不负责任的借口，按我以往的任务完成质量，我在执行A和S级任务时都能非常稳定的发挥，没有任何事实根据的用‘心理状况不合要求’这种理由拒绝，是非常过分的事情，您在我的毕业典礼上说过，希望我们能不分家族，而是按照能力来执行合适的任务，现在我的能力并没有任何问题，您究竟为何要拒绝我？”
女孩子红着眼，却硬生生将眼泪憋回去，不服输的盯着白发红眸的忍者，千手扉间在对视三秒后避开了目光。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加入暗部。”
“因为我喜欢扉间大人！”山吹花堂堂正正的说了出来，忙碌的火影秘书室一阵寂静，隔壁的办公室一阵嘈杂似乎是又出了什么状况，女孩子却浑然不顾，继续用响亮而坚定的声音说到，“我希望能够成为被扉间大人所信赖的忍者，我一直坚持扉间大人说的，忍者应该以能力划分而不是以姓氏性别，所以努力至今，希望能够得到扉间大人的肯定，被扉间大人使用，所以您必须给我一个理由。”
千手扉间也被吓了一跳，过了会儿才缓缓说道，“暗部的任务是非常危险的。”
“如果畏惧危险而不执行任务，那我又怎么能是合格的忍者？”山吹花振振有词，将向来长袖善舞的千手扉间说到哑口无言，秘书室的辅助们面面相觑，甚至想要给她鼓掌。
“你先回去吧，毕竟暗部是火影直属，我需要和兄长商量一下。”
“那……那就算不行的话，也请扉间大人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好。”白发忍者最后有些无奈的笑了。
于是得到保证的女孩子也笑了起来，灿烂的阳光从窗子里扑进来，亮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那扉间大人我回去了。”女孩子心满意足的鞠躬告辞，然而千手扉间却加了一句，“那种花，颜影边上就有，不要去后山摘。”
“嘿嘿，我带着好看吗？”大胆的女孩子摸了摸自己漂亮的头发，一脸开心的求夸奖。
然而白发忍者只是微笑着，将目光重新放到了公文上。
反应过来的女孩子吐了吐舌头，“扉间大人真讨厌！”
女孩子热烈的告白很快被传得轰轰烈烈，同期生纷纷给她竖起大拇指说，“我都听到了，小花你好勇敢。”
自然，也免不了议论。
“也太胆大了，那可是火影大人的亲弟弟！”
“连名门都不是，一个小家族的姑娘，居然觊觎扉间大人！”
“身为女孩子真是一点都不含蓄！”
柱间找到山吹花的时候，小女孩有些紧张，但还是说了出来，“喜欢就是喜欢啊，为什么不可以说？虽然山吹不是千手宇智波这种大家族，但是我作为忍者也是十分优秀的，扉间大人既然到了应该婚配的年纪，为什么我不可以喜欢呢？”
火影大人一边感慨少女的主动，一边叹息如果不是这样勇敢的女孩子，恐怕等待扉间主动是永远也等不到的。
“那你就来暗部吧，专职照顾扉间！他总是不肯好好吃饭，一工作起来就只知道啃没味道的兵粮丸，做事又不跟我商量……真是一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家伙。”火影大人对着山吹花抱怨起来，惊得女孩子睁大了眼睛，最后笑眯了眼睛。
原来，那个人私底下是这样的？
山吹花是第一批暗部，因为火影的首肯，作为辅助的千手扉间也没发表任何意见，只是按部就班的分配任务，少女和年长一点的忍者一起去夜间巡逻，倒是符合山吹花喜欢去后山玩耍的活泼性格，年长的忍者毕竟是经历过战乱，感慨着木叶难得的和平，倒是和小姑娘兴致勃勃讨论起了千手兄弟。
“总觉得，扉间大人是个非常非常温柔的人，就算无法与他结合，只要能够站在他身旁也会非常幸福。”
“你都说了他是个温柔的人，怎么会这样对待女孩子呢？”年长的忍者笑眯眯的打量了一下，并没有告诉他其实火影大人曾经专门就此询问过千手扉间。
而那时，向来没什么表情的白发忍者露出了十分温柔的笑容，说，“那是个可爱的小姑娘，也是个十分可靠的忍者。”
山吹花精通幻术，感知力也很强，开始一个月便抓住了三名私自外出的忍者，在私自外出接连被处理后，大家都知道了进出管制的规则。
于是后面的山吹花总是一边打呵欠一边和同伴轮流守夜，年长的忍者已为人父，便不忍心的对小姑娘说，要不然我们轮流来，你稍微睡一会儿没关系的。
“没关系，我撑得住！”小姑娘抓了一下头，“这可是扉间大人交给我的任务。”
夜间巡逻是个非常无聊的事情，但是年轻的忍者稍有抱怨都会被年长的同伴提醒，最后倒也执行了下来。
千手扉间甚至单独问过山吹花，“你还是执行普通任务更合适些。”
“我不。”少女任性而倔强的回绝了。
柱间说，担心她直接调到自己身边来不就行了？
扉间看了他一眼，“那孩子并不适合放办公室里。”
山吹花优秀的感知能力和幻术得到了很好的发挥，吓退意欲私自外出的忍者，抓住不顾禁令的忍者，也用这样的能力保护了自己和同伴，这样的孩子，或许能找到些什么。
少女的死讯在一个露水凝霜的凌晨传来，二人巡逻未归，同伴一边通报一边探查，匆忙披衣千手扉间赶到两人遇难场所，被树木烧焦的气味呛出泪来，地面的土遁严重破坏了周遭环境，年长者的尸体尚且完整，只是右胸处的伤口血染衣衫，而少女则是被利器刺穿腹部，左臂自肩膀下方整个消失，齐整的伤口露出惨白的上臂骨，原本漂亮的头发披散着，黄色的花束落在黑色的乱发上明艳异常。
她一定是抓住了什么。
千手扉间沉默中擦去了少女脸上的血污，然后吩咐道，“把现场仔细检查，然后……然后把他们带回去。”
那是个活泼而亮丽的孩子，那是个，非常可靠的忍者。
千手柱间在听闻死讯后，微微皱着眉头，然后问，“扉间呢？”
“扉间大人还在解剖室。”
于是火影大人看了半夜惊醒的妻子，将揉着眼睛的孩子重新塞进被窝，踏着大步径直离开了。
柔软的布巾浸湿后擦净了少女脸上的污渍，千手扉间站在山吹花面前，端详着依然年轻的少女，手掌抚摸着少女还带着几分婴儿肥的脸颊，看了看自己手上新摘的花束，明艳的花朵，娇艳欲滴。然后，他对少女笑着说道，“很好看。”
他将一束盛开的山吹花慢慢别再少女重新梳好的头发里，才回头看着柱间淡淡开口，“兄长怎么来了，这种事火影不用出面。”
柱间走过来，再一次将扉间抱入怀中，说，“想哭就哭吧。”
火影宽厚的手掌揉着扉间短而刺的头发，几乎是用尽全力将他摁在自己肩膀上，叹息一般说到，“不要逞强。”
然而扉间只是伸出一只手，将他推开道，“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柱间想说点什么，却梗在喉头，最后只是伸手擦去弟弟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说，“抱歉，我不该让她出这种任务。”
“作为一个优秀的忍者，她绝不会畏惧牺牲。”千手扉间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年轻的忍者脸上，“况且，花还开着。”
那一束从少女头发上拾起来的花朵鲜艳异常，经历了折断肢体，头发散乱这个程度的打斗，娇嫩的花朵却没有受到一丝损伤，仅仅是掉下来而已。
少女的断臂并没有寻回，敌人拿走了，显然有相当重要的线索让他们不惜时间斫下女子的手臂带走，但是他们并没有发现，那一束小小的花朵，上面覆盖着相当高明的忍术。
那是险些将他们兄弟二人都骗过去的忍术。
但是少女的习惯是晨间摘花，夜间巡逻时刻绝不会用来做私事，而这一束娇艳异常的花朵，也并不开在他们巡逻的地方，于是他将花束拾起，少女那柔和的查克拉在指间晕开，定向幻术，只在某种特定情况下生成，只在某种特定情况下解开。
薄薄一张纸上被血污浸透着尾兽的字样。
那就是敌人真正所图，用秘术扮作木叶忍者，在夜间混杂在私自外出的木叶忍者之间，真正的目的。
他们在偷窥木叶的财宝，他们窥探着强大的查克拉聚合体，碍于千手柱间的存在不敢轻易交锋，却也同时窥探着村子的机密……日向家白眼仅能够鉴定有外来忍者在木叶徘徊，然而想要抓住他们，必须要近距离接触。
那些人会避开他，避开以感知闻名五大国的千手扉间，混杂在不听话的木叶忍者之间，像老鼠那样，在夜晚趁着警卫松懈的时刻，钻过结界，宇智波家警务队曾私下追查过，一无所获。
对方狡猾而谨慎，他甚至不能亲自去会一会他们。
所以他需要一个聪明的，优秀的忍者，能够精明地辨别出对方的伪装，有能力抓住他们，同时又要很年轻，没有名气，不被他们忌惮乃至松懈的忍者，以此为标准挑选了数名火影直属暗部。
那是花朵一样美丽又无害的孩子；
那也是木叶优秀而忠诚的忍者。
对方冲着尾兽而来，实力超乎预想的强劲。
他还是失算了。
千手扉间在解开幻术后，对着小小的卷轴静立良久。
聪明的女孩子知道他们一定会想法带走线索，于是用自己高明的忍术将真正的线索藏了起来，并且成功骗过那敌人。
“很好看的。”千手扉间一个人站在清亮的月光中，忽然间哽咽起来。
17、五影会谈
“五影会谈，十天后在泷之国，内容是尾兽分配，兄长你要做好准备。”
“哦哦，好的，我要准备什么？”
“不要睡迟到。”
“扉间……”
“可以提前到达，但是会谈安排在早上，还是兄长不想见他们？”
“怎么会！”柱间有些激动，在忍村建立后，族与族的矛盾得到了良好的调和，接下来就是不同忍村之间的矛盾，之前几次提出会谈都被拒绝，这一次因为抓住了其他忍村的密探，五影终是都点了头。
离他真正实现理想仅有一步之遥。
千手柱间坐在自己的颜雕上，望着下面灯火通明的木叶，看着宛若琉璃的天空星子，忽然间有些落寞，于是撑着下巴又开始抱怨，“这个时候也该来找我一下啊，扉间。”
如果扉间想要找到他的话，随时都可以。但是白发忍者似乎懒得理会无故作妖的火影大人，一次都没来找过他。
留着忍者之神一个人大半夜坐在山顶上吹风，瞧着漫天星子想着童年时期和弟弟们一起在踩着星光回家，成年后已是少有闲暇，成为火影之后更是处处被人看着，离开木叶都要受到扉间的专属白眼。
虽说从没有人能强制他做什么，然而闲下来却又倍感孤寂，直到还在上学的亲生子一路小跑叫他回去吃饭，于是火影大人拿出做父亲的威严说，“不要这么严肃啦，大人可是很累的。”
“父亲再说这样的话，我要告诉二叔哦。”
“哎呀，扉间那么忙，不要去打扰他工作呀。”
“真是，父亲你不要总是这样任性！”
不用你说的，他什么都知道。
只是，心情不好，有些消沉罢了。
以往兄弟间，消沉这个词独属于柱间。
兄弟俩都是豪爽直白地性子，日常处事免不了摩擦。而每当此时，作为弟弟的的扉间总是丝毫不给面子的训斥着忍者之神，而柱间秉持着易消沉的性格默默自闭起来，等扉间脾气过去再说话。
扉间脾气总是来得很快，一句话不对就会上头，上头的时候谁敢说话都要挨骂，当然大部分时间，挨骂的都是柱间，而柱间被骂道消沉的时刻，就再也没人敢招惹气头上的扉间。
除了做大嫂的旋涡水户会微笑着端杯茶水递到扉间面前，旁人都下意识往旁躲开，幸好扉间对水户始终秉持着几分尊敬，饮过茶水火气便消了，揪着柱间继续处理村务，倒也不会出现一直甩人脸色的情况。
明明不是火影却比火影忙的多，柱间头疼的公务多半是交给他处理，如果柱间有心给操劳的弟弟放假，千手扉间也多是拿来研究忍术，兴致来时也跟柱间讨论几句，当然，柱间的意见基本被忽略。
但是扉间从来没有消沉过这么久。
从暗部出现伤亡直至抵达会场，面容苍白的弟弟都有些心不在焉，甚至在外出归来时走错了路。
居所检查，环境查探，人员确认……虽说还是有条不紊的一样一样处理着，然而肤色本就白的千手扉间全程都青着脸，甚至在柱间一脸担忧拉着他询问的时候，连脾气都没有发。
“我没事，大哥你去休息吧。”
“扉间，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下，事情也做的差不多了。”
“嗯。”
非常罕见地没有反驳，而是顺从地点着头去休息了。
于是火影大人愣在原地，然后无措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扉间还没有缓过来嘛？
还是最近太累了？
千手柱间没做太多准备，斡旋于忍者之间，以前为家族现在为忍村谋利益这种事，一直都是扉间在做，对于千手柱间而言，抓几只尾兽又不是什么大事，如果其他忍村想要就给吧，免得他们偷偷摸摸总在木叶外围搞事。
然而扉间青白着脸直接叫他闭嘴。
柱间趴在桌子上，默默怀念当初一起抓尾兽的时光，可以理直气壮离开木叶，可以看着扉间一直盯着自己，还可以顺手去赌两把。
然后啊，在漫天星河中，在他眼里仿佛碎了的星星中，带着心情同样很好的扉间慢慢走回家。
连飞雷神也不用，只要在夜风中，优哉游哉晃悠着。
他并没有想过这些东西能把其他四影逼到谈判桌上，也不知道扉间究竟是如何谈判最后大家都认可了。
果然是扉间比较有办法……柱间满怀感激的听着几位影和扉间讨价还价，然后偏头去看自己的弟弟……千手扉间狠狠瞪了他一眼。
嘤，好凶。
弟弟的心情显然不好，当然，其他四位影也是。
柱间最后几乎是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看着弟弟代表自己和几位影争论，目光落到四位影的身后，那些，将会是下一代的五影，似乎还有和扉间一样的感知型忍者。
土影身后绑着绷带的年轻人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立刻警惕地看了过来，柱间无辜的眨了一下眼睛，给出一个十分友善的笑容，结果对方紧张到了查克拉外溢。
正和扉间砍价看到一半的土影回头打断了年轻人意欲掏出武器的动作，随后众人纷纷表示今日已晚，明天继续。
柱间知道按照习惯，扉间应该怒喝一声强势的要求他们尽快给出答复，是以拢着的双臂搁在桌面上根本没有任何起身的打算，听到扉间淡淡一句，“希望各位考虑清楚。”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一天的商谈已经结束了。
有点不对劲。
千手柱间一路想着扉间的状态，一直青白着脸皱着眉，心情显然一刻都没有好过。
而千手扉间一直抿着淡色的唇，揉了下眼睛，如此疲惫的态度让正准备开口问话的柱间直接惊得没敢 出声，一路看着扉间面无表情走回自己房间，最后柱间终于问了声，“你没事吧。”
“我要休息一下，大哥你别吵。”
“哦。”
柱间趴在办工作上看着并不太能理解的商谈稿，心思完全飘在了状态不对的弟弟身上，千手家的仙人体根本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消耗而疲惫，但如果是扉间心情不好，从木叶出发时就在疲惫状态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今天谈判桌上那些影也依然抱着戒备的态度……
房间里异常安静，以至于肚子叫声十分明显，于是柱间敲开了弟弟的房门，然而白发忍者并不是像之前许多次那样坐在书桌前就着灯光继续看文件，而是屋内一片漆黑，柱间甚至需要适应一会儿黯淡的光线才看到扉间躺在床上，被子潦草的搭在身上。
柱间走进了，伸手去摸弟弟的短短的发梢，手指却被黏腻的汗水打湿。于是他伸手探着扉间的额头，还好并无任何发烧症状，只是紧皱着眉头，在如此情况下依然没有醒来。
不太对劲。
扉间睡得太沉了。
一直到深夜时分，土影造访，后面跟着脸部被绷带绑得只剩一双眼睛的年轻人。
“火影阁下，我们希望能和令弟谈一谈。”土影语气不善，柱间直接挡在了两人身前。
“如果是尾兽的话，还是明天共同协商的好。”
“不，我们有一些事情需要单独询问令弟。”
“什么事？”
“火影阁下，请不要阻拦……”
“既然你们还知道我是火影，就应该明白忍村之间的事情还是由我出面，有什么不可以告诉我的呢？”
“这件事，恐怕您也被蒙在鼓里。”
几人说话间，扉间已经换好了衣服来到客厅，原本就优秀的感知忍者似乎早已经将他们的对话听了去，开口便说，
“土影大人这样说，想必是有什么确切的证据？”
“无。”土影一偏头，将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年轻叫了出来。
“我想问问你，这张纸是怎么回事？”年轻人掏出了一张符咒，上面攀附着诡异的花纹。
“我从未见过。”千手扉间抱臂坐在远处，却在无将符纸递到他额前的一刹那向后退了退，亏得那符纸半道上被一株绿色的藤蔓挡住。
“总归是谈判期间，直接动手不好吧。”千手柱间依旧站在原地，脸上扬着笑容，只不过那一株招摇的藤蔓扭动着，似乎整座房间都在震动，这时候众人终于发现，火影休息的房间内，地板和墙壁都被一层木遁生成的板材保护着，此刻随着主人的愤怒，纷纷震动起来，墙壁天花甚至地板门窗，全部隐隐约约冒出纤细的藤。
“不得无礼！”土影呵斥着年轻的忍者，然后接过符纸双手将他们递到了千手柱间面前，低头说道，“火影大人，请您仔细看看这道符纸。”
柱间接到手上，才发现上面有着浓厚的查克拉，只不过不用肌肤触碰时，并不明显。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年轻人仍是安耐不住，“这是专门用来扰乱感知忍者五感的干扰符咒！”
“你觉得这是我们做的？”
“能够创造这种符咒的，自身一定是强大的感知型忍者，才能针对感知型忍者的弱点，开发出这种阴险的术。”无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落在千手扉间身上，强大的感知型忍者，能够随时开发出相应的忍术，答案已然呼之欲出，更何况千手扉间并没有立刻反驳，又加了一句，“当然，火影大人的心情我们也是明白的。”
“我们没必要做这种事。”柱间随手揉碎那团符纸，然而片刻间强大的查克拉爆发了出来，土影几乎是立刻将无护到了身后，手上起着凶残的结印。
但是那张符纸并没有爆裂，而是被纤细的藤蔓层层缠住，将那暴虐的查克拉裹成一个翠色的球形。
“恐怕是冲着彻底毁掉感知型忍者布置的机关。”扉间终于开口，眉头依旧轻蹙，“木叶想要的只是结盟，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在这样做。”
“而且，也没有任何必要。”
只要千手柱间愿意，打败他们轻而易举。
但是那样的话五大国将彻底翻脸，近在眼前的和平局面将会立刻崩塌。
“所有的尾兽都在木叶，我们如果没有足够的诚意，是不会邀请各位前来……”扉间说到一半，顿了顿继续说到，“想要阻止这次谈判的大有人在，但绝对不会是木叶。”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强大的查克拉集合体都被忍者之神收服，现而今，要将这些难以控制的力量分配给他们，而不是像曾经混战那样，释放尾兽大肆破坏别族，迫使他们投降。
如果木叶不愿意，其他国家完全不能强迫。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土影，似乎在想些什么，最后只是问道，“您能从咒文上看出来什么？”
“非常古老……这种邪恶的查克拉，我也是第一次见。”千手扉间脸色稍有回暖，“如果你们想要调查，最好还是拜托东道主。”
18、对视
屋外的情况扉间并不清楚，虽然他是感知型忍者，但是在周边都被木遁查克拉的包裹下，他只能感受到柱间按捺不住的怒气。
“怎么回事？”柱间坐在他对面，相当严肃的揣着手，显然今晚是无法糊弄过去了。
千手扉间看了一眼被藤蔓遮住的门窗，坐下来时手指摸到了附在地板上的木遁，想要指责一句这样做太过浪费查克拉，最后也只是抬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再抬头时原本气呼呼坚定要个说法的柱间重新陷入纠结，把担心弟弟和放不下面子的幼稚表情全部写在了脸上。最后看到扉间面色平稳的坐在对面，柱间终于委委屈屈说道，“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要解释清楚。”
“本来也没有打算瞒你。”扉间坦然的开口，“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调查清楚，想着等五影会谈结束，再仔细调查。”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不对劲的？”
“自从离开木叶，一路上都有被监视的感觉，但是并没有找到确切线索，也是来到泷之国才发现对方是有意针对感知型忍者。”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扉间不管是精神还是体力都已经缓解许多，“只不过当前最重要的是完成五影会谈，将尾兽分配下去，所以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件事而已。”
“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希望等调查清楚再说。”扉间也是花了点时间才理清是有人在针对感知型忍者，“对方并没有真正出手，现在我们什么也做不了，甚至有可能像今天晚上一样引起其他影之间的猜忌，兄长你应该明白，这时候会谈失败，和平局面会立刻瓦解。”
“和这件事相比，其他的都不重要。”
扉间准备结束谈话，用手撑着桌子起身，然而柱间却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可以……”
“我不希望感知被屏蔽。”扉间唇色本就淡，此刻看起来更像是没有一点血色，“虽然大哥的查克拉让我非常安心，但是这样的话，我就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千手扉间看着外面的门窗，“土影今天晚上来到了这里，其他影未必会没有行动，放任不管的话，真的好么？”
“扉间，他们也是带着诚意而来的。”
经过漫长的沉默，扉间一直看着没有散开意思的木遁，猜想着外面的情况，柱间却突然冒出来一句，“如果他们需要木叶的力量，自然会找过来，现在你应该好好休息。”
“大哥，这时候！”这时候将他关在这里？
“我知道你已经派了两名护卫在外面收集消息，必要的时候我不会拦你，但是，现在你需要休息。”
藤蔓没有散开的意思，这是柱间无可救药的固执。
但如果真的有事，随行护卫应该会回报消息，更何况他确实没什么力气继续争吵。从木叶出来的耳鸣炸了一路，在会场上也堪堪被几位影的查克拉逼弱，想来那位土影身后的年轻人也不好过，不然也不会无理到在忍者之神面前掏出苦无。
“五影会谈结束之后，我希望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扉间已经走到房间门口，却被柱间追上来堵了一句，于是偏了偏头，有气无力说道，“好。”
第二天众人间气氛都有些紧张，那位叫无的年轻人戒备的目光一直瞪着水影方向，而水影身后的秃眉毛的年轻人同样不甘示弱的瞪回去，雷影护卫则是浑身紧绷的四下打量着，风影护卫身上溢出丝丝缕缕的查克拉。
本来四家护卫眼神交流尚且和善，直到柱间大大咧咧的插了进去，肆无忌惮地目光来回打量，脸上还带着闲到蛋疼的悠哉，谈判的任务完全被他弟弟接过。
可能是昨日枪火太足，今天大家都显得平和了许多，用钱来买不同的尾兽这个绝招绝得过分，财大气粗的雷影一开口就是八尾还不带还价。
于是其他三位影撇了撇嘴角，原本自持有着一尾的风影也开始加入战局。
始终状态外的柱间很好的吸引了护卫们视力，众护卫几乎瞪出了眼珠然后互相用眼神进行了交流。
“木叶实权在千手扉间手里果然是真的。”
“看样子是真的了。”
“千手柱间不管的么？”
“他管的话我们就可以白拿尾兽了。”
“看样子是不管的。”
……
后来兄弟二人才知道扉间被木遁锁在房间里那天晚上，虽然土影禁止无单独外出，然而年轻的忍者利用独门秘术私自探查，半道上遇到了同样偷偷溜出来的水影护卫，双方在坦诚的交流和切磋之后，被各自赶来的影拎了回去。
护卫报告时，千手扉间正喝着热茶，瞟一眼还在委屈中的柱间，说，“你们做的很好，下去吧。”
然后放下茶杯，开始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扉间……”柱间就差把脸递到扉间眼前求他理理自己，然而对方头都没抬。
“他们说的，兄长不是都听到了么。”
“哦。”弟弟分明又在敷衍他。
一直到五影会谈结束，扉间都没有主动提起过这件事，似乎对柱间不肯撤去木遁的事情一直生着闷气，尤其是无大肆宣扬木叶的千手扉间被忍者之神用木遁老老实实锁在了房间里之后。
只不过，确实睡得很安稳。
将棘手的尾兽换成大把的金钱，扉间盘算着木叶的围墙修建计划可以搞的更豪华一点，要厚到尾兽也不能轻易击碎的地步，还有学校和火影楼也可以进行翻修，于是轻快地整理着行李。
“扉间。”忍者之神百折不挠的精神在这里得到了充分的发挥，每日追问着事情查询的进度。
“大哥。”千手扉间从打包行李的空隙里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柱间，随口问道，“又怎么了？想吃蘑菇的话自己去和店家说。”
“你还没跟我说清楚！”一直说是追查中，明明私下和其他影交流过意见，却不告诉自己，柱间真是越想越气，又碍着五影会谈分配尾兽的事情他不能任性，然而会谈已经结束了，按照先前所说，扉间该告诉他全部真相。
“说清楚什么？这几天因为大哥的木遁，我根本感知不到任何东西。”扉间提过要柱间撤去，只是好脾气的柱间在这件事上格外固执，到了此时此刻即将离去，房间里依然被木遁包裹。
“扉间，你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
“没有。”被指责的人心虚的避开了柱间那双眼睛，结果立刻被柱间抓住了手腕。
“扉间，难道我已经不值得被你信任了么？不能够做你哥哥了么？为什么你受到伤害的时候，不肯告诉我？”
包围在周遭的木遁似乎感受到柱间的愤怒，急速抽动着，膨胀着，掐住他手腕上的力道足够将他的手拧下来，而扉间却看到柱间眼里，涌动着一层闪烁的水光。
于是扉间露出无奈的表情，主动抱了一下柱间，“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不会让你握住我的手腕。”
扉间的手还在柱间手里，等到柱间注意到这件事，松开来的时候，雪白的腕子被掐出了紫红色的一圈印子。
“扉间……对不起……我不想弄伤你……”柱间的声音有些无措，伴着滚烫的泪水一起打在扉间身上。
然而当事人只是平静的拍了拍无措的兄长，“我明白大哥的意思，但是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查下去。”
“为什么？”
“因为不管是五大国也好，还是周边小国也好，现在都处于一个非常微妙的平衡，尤其是尾兽刚刚分发下去，他们其实想试一试尾兽的力量，这时候任何事情都可能成为开战的借口。”
扉间将脑袋在柱间脸上蹭了一下，柔软的白发扫过他的脸颊，“这种事，追查下去，如果查不出来也就算了，如果查出来，恐怕立刻会有人撕毁这一次的协议。”
扉间的声音十分平静，甚至很轻，说到最后甚至笑了出来，
“如果不是大哥在的话，也许他们根本不会坐下来谈。”
“大哥，我没有骗你。”
扉间感受到兄长坚实的臂膀搂在自己身上，就像这几天在休息时间围绕在身边的木遁查克拉，最终只是叹息着闭上眼睛靠在了柱间身上。
他并没有打算欺骗柱间，木叶的事务，包括尾兽分配几乎都是他在处理，那是因为比起柱间的乱来显然是自己直接上手要方便一些，也不会搞的各家族都头疼。
但是如果柱间想知道的话，木叶的任何事，包括千手扉间的私事，都不算是秘密。
他只是觉得没必要。
不管背后的人是出于何种目的，他都没有往下追查，查不出来也就算了，查出来，只要有一个明确的结果，就会被人拿来兴风作浪，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也将毁于一旦。
只是他没想到向来淡定的柱间会说这种话。
感慨着兄长依然不成熟，但是似乎已经稳定了下来，毕竟周遭木遁查克拉已经逐渐散去，于是推了推柱间，“大哥，好了。”
柱间不为所动，仍是抱着他，于是扉间皱起眉头，说，“大哥，你这样，就太过了。”
“我知道。”柱间嗓子闷闷的，似乎还在难过，“但是我放不开。”
“扉间，你知道么，我放不开。”
仿佛是在坚定自己决心一般，柱间抱得更紧了，被完全圈在兄长怀中的扉间却没有挣扎，他记得小时候柱间也经常这样大大咧咧地将几兄弟抱在怀里，成年后也在想要安慰他的时刻这样抱着他，但是这次显然不一样。
他知道他们兄弟情义应该到此为止，再多，就过了。
他是忍者之神木叶的火影，
而他，是他的弟弟也是下一任的影；
他有妻有子，仿佛和平繁荣木叶的化身，
而他，一身孑然仿佛支撑木叶的根骨；
再多一步，他们都将亲手毁掉多年来苦心经营出的，兄友弟恭的假象。
假象呢……
扉间最后将脸埋在柱间怀里蹭了蹭，说，“要做么？”
“什么？”柱间显然被吓了一跳，直接松开了手臂。
“我说，要做么？”扉间淡定的眨着眼睛，解释道，“事已至此，也不用自欺欺人了。”
柱间很享受完成任务的归程，不管是抓捕尾兽还是去大名府开会，甚至此时此刻，完成五影会谈，他都很喜欢弟弟跟在他身后，不紧不慢一步一步走回木叶的样子。
凉爽的风仿佛吹空了他的思绪，柱间就像小时候那样抓着扉间的手一步一步往回走。
他们在血水里淘洗过无数次，在阴谋诡计里，在查克拉的暴风里，在其他村的勾心斗角里……他们走过无数劫难，然后他还可以牵着扉间的手回家。
柱间想不出来更幸福的事情。
牵着弟弟的手走向和平，然后牵着弟弟的手回家。
“扉间，我希望，永远都能这样。”
“五影同盟达成，会和平下去的。”扉间这样说着的时候，被柱间握太紧的手心里渗出了一点点汗水，但是扉间没有抽出来，任由他牵着。
19、秋实
柱间许下愿望，一直平和的过下去。
当木叶忍村成立，当各族忍者归村，当尾兽全部收服，当五影达成同盟，然后扉间说，会和平下去的。
柱间一直相信扉间的判断没有错，此后数年他甚至从扉间那里抢来了假期和零花钱，只是很可惜，在他输光了坐在赌场门外台阶上的时候，扉间一次都没来接过他，就像他坐在自己的颜雕脑壳上，扉间也装作不知道。
还不能抱怨，每次抱怨都会被反过来骂一顿。
柱间拍拍膝盖，内心抱怨过一万句扉间冷漠扉间无情，然后在看到弟弟刹那扑过去。
“扉间扉间，我们回家吃饭吧。”
“新一批学员毕业了，大哥你既然有空，就去带带他们。”
“哦……”柱间想了想，“那你呢？”
“你来火影楼办公也是可以的。”弟弟一如既往的正经，而柱间拿出了如临大敌的脸，“我去教小朋友就好。”
“大哥，要好好教。”
扉间难得露出一抹笑容。
柱间作为忍者的实力不容质疑，但是他的教学实力只有扉间清楚。
从小就天赋异禀的柱间在童年时代就被赋予传授忍者技能给弟弟的任务，然后搞的一团糟。
扉间揉着眼睛想，果然是年纪大了，总想着以前的事情。
最后那些孩子还是扉间一手带了，柱间的教法就连最聪明的猿飞少主也只学了个七八分。
说好的带小队最后变成了扉间在教，柱间和学生一起排排坐看着，而且柱间永远是鼓掌鼓得最大声的那个。
“大哥你好歹有点身为火影的自觉。”扉间经常这样说，通常柱间会一笑而过，但是近来几次沉默后，忽然间说到，“我想，扉间也会是非常好的火影。”
“你胡说什么？”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白发忍者浑身都僵住了，“不许说这种话。”
“哎呀呀，扉间，我想带纲手出去玩吗。”
“不行。”
“让老人家休息休息呀，我可是当爷爷的人了。”
“闭嘴。”
柱间撇撇嘴，最后听话的闭嘴了。
柱间在回家路上，抓住了一片被秋风卷起的残叶，然后抓着残破焦黄的叶子在门口站了片刻，转身去敲了扉间的房门，笑嘻嘻说到，“扉间，你来当火影吧。”
“我说了不行。”
“早晚都是你来做，为什么不让我看看你穿火影袍的样子。”
“你活着一天，就一天是火影。”扉间没看柱间，握紧了拳头，补充道，“这是你的责任。”
“可是，我想看扉间穿火影袍的样子。”柱间委委屈屈，手里握着的残叶被他手掌压碎了，“我想看扉间站在火影楼上，木叶众人欢呼的样子。”
柱间将火影的红色斗笠扣在了扉间头上，白色披纱中露出一张严肃的脸，却依然阻止不了柱间的想入非非，
我也想看你代表木叶，堂堂正正去与大名交涉的样子；
我也想看你作为火影，五影会谈让那些人闭嘴的样子；
我也想看你作为火影，面容同样雕刻在岩壁上的样子；
我想看你的脸，在我旁边；
我想看你，站在我曾经的位置上。
“穿给你看，倒是可以。”在柱间胡思乱想的时刻，扉间似乎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只有这一次。”
20、夏雨
柱间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所以想让扉间尽早担任火影，但是扉间似乎有更多的考虑。
柱间也明白，所有人都等着他死，下一场战争已经蠢蠢欲动，这时候木叶还没有准备好，所以木叶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进行全力交割。
柱间从昏沉的睡眠中醒来，花了一点时间理清思绪，感慨了一下就算是千手家的仙人体，也无法抵抗时间，磅礴的查克拉使他容颜不改，却无法使他永远保持旺盛的精力。
他看见自己的妻子带着孩子孙子站在自己面前，于是伸出手抚摸孙儿的面颊，叫他回去好好做作业；
他握着水户的手，说，身后事就拜托你了，九尾也拜托你了；
他问旁边的忍者，“扉间还在火影楼么？”
人散开之后，柱间终于看到了外面。
又是一场豪雨，水汽从拉开的门扉里灌进来，带着丝丝寒意，柱间拉紧了衣服，心道原来他也会怕冷，然后有总觉得似曾相识。
他一个人蹲在屋檐下躲雨，听着外面庞杂的雨声，等扉间。
像是许多年前的事，记忆有些模糊了，只记得白茫茫的雨水；
又好像就是前不久的事，外面一样噼里啪啦杂乱无章的雨水。
柱间撑着下巴，想着到时候怎么和扉间告别。
别伤心？不可能的吧，真的要求扉间一个人也不许伤心也太过分了；
木叶就托付给他？木叶的大小事情本来也是扉间管得多，想来已经得心应手；
小心其他几国？这种事扉间早就想好了，木叶也已经进入战争准备状态……
那跟扉间说什么呢？
扉间急急忙忙从火影楼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柱间一脸悠哉坐在被窝里的看天。
“大哥，叫我来什么事？”时间紧张，扉间决定先不要生柱间的气，也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啊……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见见扉间。”柱间扬起笑脸，后面几位学生似乎在翻白眼。
柱间以为这个答案会换来扉间一枚专属白眼，然而很少给自己好脸色的弟弟却席地坐在了他身边，淡淡的哦了一声。
于是柱间伸出手拉住了他，说，“你觉不觉得这个天气好奇怪。”
“夏天的雨季，就是这样的。”扉间说的干巴巴的，眼睛一直看着外面的雨水，并没有看着柱间。
“扉间……”柱间终于知道了自己想说什么，“这一次，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嗯。”扉间点了一下头，却还是没有看他。
“但是，不要这么快，只有这一次，让我一人多偷下懒也没关系吧？”
终于，扉间转过头，看着他说，“好。”
柱间想要擦掉扉间脸上罕见的泪水时，才发现所有的力气已经被抽光，他想叫扉间不要哭，然而喑哑的喉咙却只发出短促的气音。
发现不对劲的千手扉间立刻想要叫医疗忍者进来，然而柱间却死死抓住他的手，似乎再用最后的力气想要跟他说点什么。
柱间想起来了，自己还差扉间一句话。
他把扉间从风光霁月，一身青白的月色中，拖入泥潭，但是他不后悔。
他似乎从来没有用语言告诉过扉间，其实，我爱你。
从来没有。
他抓着扉间的手，忽然间很想告诉他，他的爱，哪怕一生中只有一次，他也想亲口说出来。
外面已经乱成了一团，纷至沓来的脚步，学生们的窃窃私语，嘈杂的雨声，然而扉间却只看到柱间开合的嘴唇。
柱间挣扎着想要说出那几个字，然而死神已经抓住了他的咽喉，掐着嗓子，不许他说出一个字。
于是只有一双不甘心的眼神瞪着扉间。
众人被诡异的一幕吓到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扉间伸出手，最后抱了柱间一下，苍白的脸颊蹭着柱间的头发，轻声呢喃着。
于是，忍者之神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离开了。
扉间站起来，看到水户的刹那深深鞠了一躬，“兄长后事就拜托了。”
“你去忙吧。”水户依旧从容，只在扉间踏出放门的刹那，传出滔天哭声。
扉间立在廊下，一边是歇斯底里的哭泣，一边是风狂雨骤的呼啸。
蓦然想起，很多年前，桃华一声无心轻叹，这是一个很适合葬礼的天气。
·本来是春节贺文，然而时间跨度长，内容有点多，所以从年三十一路卡到元宵节，中间写了分析诹了段子
·之前有放和阿吞的讨论截图，如果大家觉得写得比较简略，有合适的建议欢迎留言，合适的话，可能以后有空会进行扩写？
·关于木叶标志，里面是旋涡族纹取自官方设定，外面一开始想解释为被替代的苦无，然而想到这是村徽，改成了代表木叶的树叶形状，也即木叶带着旋涡族纹挺立于世
·最后那句话，柱扉其实在最后这天都想起来开头那天，他们走向和平的前夜，扉间知道桃华小声吐槽的意思是……
扉间虽然让柱间吃了两天闭门羹，但是有一只开着感知注意柱间的情况
其实我觉得很甜啊~！写得心满意足，也因为三次元的事情，大概暂时不会更文了
